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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寨之夜 □叶 辛

蚌埠日报 2018-08-30 17:19 大字

我不是第一次领略西江苗寨夜色的美。东山坡两座山峰,犹如两只巨大的突兀而起的水牛角。西江苗族的祖先,视牛为神圣物的老祖公们,仿佛受到沟通祖辈灵魂的点拨和启示,要求世世代代的西江苗族的后裔,随山就势地修村建寨。一代一代遵从祖训的苗家儿女,发挥他们的聪明才智,巧夺天工,经千百年来几十代人的努力,建成了今天呈现在我们面前的中国独有、世界无双、气势磅礴的苗族大寨。

如果说,白天我在露台上把整个苗族的穿枋吊脚楼,把苗家的建筑文化、田园风光,把新型的旅游民族风情细细地观赏了的话,这会儿,坐在夜的露台上,更觉得灯火辉煌,霓虹璀璨的点点繁星,恰似造型奇美的仙阁琼楼,如同天上人间般的华丽,流水啊,绿树啊,古树木桥啊,吊脚木楼啊,全都交相辉映着,尤似苗族古歌中赞颂的童话世界。

我坐了很久,远眺着东山坡的美景出神。苗家小姑娘来给我续水,我向她打听:“这灯光每天亮到什么时候?”

她甜甜地笑着,用轻柔的语调告诉我,过了半夜,两三点钟的样子,灯光才会渐次熄灭。她像是提醒我道:“西江苗寨常对客人们说,我们这里的西边山坡,每一处农家乐都是观景台;东边山坡呢,处处都是舞台。你听,《美丽西江》的歌舞剧,正演到尾声哩!”

西江苗寨正中央的表演场,苗家歌舞的欢笑声和时而激越、时而舒缓的放歌,我仍然能隐隐约约辨别出来。我甚至能分得出哪是抒情的飞歌,哪是苍凉的叙述盘古开天地以来的古歌,哪是欢乐的节日庆典歌,哪是情意绵绵的男女对歌……一整个晚上,与其说我是坐在栏杆边出神,不如说我是在凝神倾听,是在随着歌声一会儿昂扬、一会儿低回而沉思默想。

我想到了当知青时住在苗寨的阁楼上,那真是穷得恼火。说得含蓄一点,是温饱没有得到解决;说得直率一点,那就是冬天得靠政府拨下寒衣寒被,才能把冬天对付过去。而年年青黄不接的时候,还得依赖政府拨下回销粮、救济粮,才能渡过难关。

即便到改革开放初期,温饱是解决了,苗族老乡还是坦率地对我说,饭是有得吃了,娃崽一年也能缝一件新衣衫了,我们还是又穷又酸呀,靠酸菜辣椒下饭,一年到头吃一回肉,喝上一趟酒。青壮年纷纷跑到外头的世界去打工,有客人来,拿点酸菜、苦薯酒就算迎客。

那些年里,不止一个成了家的壮年汉子、青年小伙对我说过:叶老师,到外头打工,是能赚到比家乡勤扒苦挣种田多的钱,可我们精神上也苦啊!过年回家乡,娃娃认不得亲爹。远在他乡,挨骂受训是不用说了,思念娃娃,想念婆娘,牵挂老人那种滋味,真是难熬啊!这种远离亲情的痛苦,我们喜欢歌、喜欢舞的苗家人,更难忍受呀。

我保存下来的采访笔记上,那些年里,西江苗寨到外省去打工的青壮年,占到百分之九十六到百分之九十八。

而现今,除了读书当上了教授、副教授的,进步快当上了干部的之外,西江苗寨所有的青壮年,都在家门口就业,过上了安定祥和、老少家人团聚、其乐融融的生活。

袁刚县长给了我一组数据,独特、丰厚、风情浓郁、历史悠久的苗族大地域文化,促进了西江苗寨的大旅游,这股井喷式的大旅游势头,促进了西江苗寨的大发展。而发展起来的西江苗寨,愈加珍惜家乡方方面面的文化资源。

我眺望着夜色里的西江苗寨全景,陡地感到,灯光闪耀之中层层叠叠、鳞次栉比、气势恢宏的吊脚木楼群,恍若一只振翅欲飞、凌空而起的银色巨蝶。哦,那是不是和苗族神话、古歌中吟唱的蝴蝶妈妈灵犀相通呢?

(来源:《贵州民族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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