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是清风明月的艺术
□赵小越
《谈美》是中国现代美学奠基人朱光潜先生于1932年写的一本美学入门书。本书以书信形式,从“如何欣赏美”和“如何创造美”两个维度界定美的真谛。区别于晦涩艰深的学术论著,《谈美》通过列举大量生动实例来阐述艺术化的美学观点,精深全面地构建了“无所为而为”的美学体系。
在如何欣赏美的问题上,作者首先通过人们对于一棵古松的态度揭示了科学、实用、美感三种不同态度下的心理活动,引出界定美感的两大元素:“直觉”和“形象”,而美感经验就是“形象的直觉”,美就是“事物呈现形象于直觉时的特质”。欣赏意象是要孤立绝缘的,观者只有将注意力集中到事物本身去感受,得到的直觉态度才是美学的范畴。
作者认为,美感必是极为纯粹的,它不是高举享乐主义,满足欲望的快感,也不是带有思考特质的联想,更不是带有目的性的考据和批评。真正的美感经验是在了解作品历史和作者生平的前提下,凭直觉沉浸在作品里面去分享它的生命,完全不带个人思考过的痕迹。当凭直觉沉浸在作品中感受美时,人们极可能会出现“移情”的心理活动。“移情作用”是人的内心情趣与物的姿态发生往复回流,从而达成物我同一的境界,影响艺术品的美感经验。
在如何创造美的问题上,朱光潜先生认为创造与欣赏是相通的,都要见出一种意境,造出一种形象。在创造美时,作者的心理活动有三:其一,他必定使用想象。作者在写诗时,看到一个景物,投射到内心唤起一个意象,心中又回想到以往与之相关联的意象,构成想象；其二,诗人于想象之外又必有情感。没有情感为依托的想象是空洞乏味的,情感不统一的诸多想象结合起来也会使作品支离破碎。艺术与生活的距离应恰到好处,诗人既不能沉溺在描写对象中不可自拔,亦不能远离对象而导致失真；其三,在艺术方面,受情感饱和的意象是嵌在一种格律里面的,即创造活动是一种有限制的自由。在美学方法论方面,创造之所以不同于欣赏,是因为创造要将欣赏到的意境外射到具体作品上去。那么如何锻造这种“手能从心”的能力?朱光潜先生认为要从模仿开始,诗歌的朗诵即是此道理。所以天下没有不通过努力就成功的人,包括在某项领域有天赋的人,而所谓“天才的灵感”也是与日复一日的坚持和努力分不开的。
苏州名园沧浪亭中有一副名联:“清风明月本无价,近山遥水皆有情。”美的人生,便是有情趣的人生,其中流露着至性深情,描绘着滚烫的生命色彩。俗人和伪君子之流是称不上美的,因为美无任何功利化,是一种欣赏生活的态度,一种“无所为而为”的精神,这种精神堪称《谈美》的精神内核。如今俗世中,我们正需要这种将任何事当成是艺术品看待的决心,不计较眼前的利害得失,才会真正实现自己的理想抱负,风行水上,自然成纹,我们要做那一缕无杂念的清风,才会将水中的涟漪绘成最美的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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