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记 2017年6月6日
十几年前,我在百花文艺出版社出版过两本动物随笔集,很留意这一领域的写作者。浙江杂文家陆春祥近年连续出版了几本书,均与阅读古代笔记有关,甚至有本书就叫《笔记中的动物》,读来拍案叫绝。心里想到的第一个问题是,怎么杂文家改行了?
6月6日,应浙江玉环市方面邀请,我们在东海之滨见面。一天采访下来,大家都比较疲倦了,但一谈及古代笔记,陆春祥双眼放光,立即气定神闲。他个子不高,儒雅,谈吐诙谐,有江南才子的机敏。有趣的是,2015年诺贝尔文学奖颁给了白俄罗斯女记者斯维特拉娜·阿列克谢耶维奇,而此前第五届鲁迅文学奖散文杂文类奖项授予了有记者身份的陆春祥。获奖的书是《病了的字母》杂文集,全书散发着浓郁的中药气味,内文用了100多方各具药理的中草药名篆刻来作为各篇题头的“注解”,读一篇杂文,先识一味中药,其药理、功用都有,可供品味,寓意良药苦口的杂文风格。这种独特的表达方式被读者誉为“药味杂文”或“中国社会的本草纲目”。
如今一些作家不愿回忆过去,竭力营造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神秘效应,也许在作家的成长岁月里,总能寻找到一些可资联系的根据。陆春祥对此坦然:“我的经历有点意思。”
沿杭千省道,出杭州,穿富阳,过新登,一会就到了桐庐的地界。一路西去,追着白云,在里程碑51公里一个叫白水的小村拐进,陆春祥的家就到了。
20世纪五六十年代初生的人,一定被两种饥渴折磨着,一是食物,一是知识。“上学第一天,妈妈在我的书包里放了一支笔,还有一本《新华字典》,别的同学什么都没有。《新华字典》就这样和我相伴,但一直到了三年级,才慢慢开始学会使用。表哥借我一本小说,好像是冯德英的《苦菜花》,里面有很多字不认识,只有一个一个查字典。字典是贫瘠时代最好的精神读物,也是文字在我脑海里打下最初烙印的良师,还是在同学面前显摆的秘密源泉,我常和同学打赌,某个字是什么意思,常常获胜。我曾经背过字典,按顺序,一条一条背,文化,艺术,科技,历史,标点符号表,计量单位表,历史朝代表,少数民族表,各国面积人口首都,有意思得很。”
陆春祥把目光转向了窗外:“直到现在,我办公室案头还放着一本1998年版的《新华字典》,1998年7月北京第124次印刷,印量50万册,定价11元。少儿的记忆里,课本上的东西好像都记不得了。除了《新华字典》,还有两本书值得一说。一本叫《赤脚医生大全》,我看得滚瓜烂熟。另是一套《知识青年丛书》。那时我爸爸在另一个公社管文教,这套丛书,记不全了,大约有七八本,分政治、经济、文化、历史、地理、天文、科学,是专门为下乡的知识青年编辑的,我也是大开眼界,一本一本地读,比教科书有趣多了……”
不要轻看这些,一个人喜欢考据、探寻事物根源的种子,就此埋在心里。谁能料到,如今种子长成了大树,成就了一个作家回到古代去探幽访微、抽丝剥茧的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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