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爱是过期的水果罐头
航(化名)是我的中学同学,当时他是班长,我是学习委员。航的学习成绩很好,只有我能和他抗衡,我们两人互相佩服,却又因为各自的清高而接触不多。
潜意识里,我在航面前一直都有种自卑感,因为他的家境很好,而我,除了学习成绩任何方面都和他相差甚远。
航的父母都是领导干部,他们家住在有电梯的洋房里,他从小就有条件学钢琴。虽然身为班长的航热情大方,但他身上始终都有一股带着淡淡忧郁的高贵,我为此深深着迷。
那次我在活动课上骑自行车,体育老师认为我违反了纪律。我不肯认错,体育老师就找了我们班主任,他作为班长被班主任指定来找我谈话。两个小时的谈话,他说一句,我顶一句,到后来变成了一场口才大比拼。我们都为自己的好口才得意,也为对方的精彩回答折服。
年轻的心很容易滋生爱情,我和航的关系慢慢在交往中变了味道,虽然我们嘴上都说对方是自己的好朋友,心里却不再只是友情那么简单。尤其是我,航的一举一动都牵动着我的心,虽然那时候我们没有承担爱情责任的力量,但我还是深深爱上了他。
航对我很好,他经常帮我复习功课,我苦思冥想一道数学题的时候,他会悄悄递给我一张写着提示的纸条;我身体不舒服时他会着急地帮我从医务室拿药;我取得成绩时他会给我鼓励,陪我一起开心……不过那时候,离高考也就只有半年了。
航是比较理性的,而我有点头脑发昏,他对我的关心大多表现在学习上,经常跟我一块复习、做题,我却更希望他能再浪漫一些,两个人之间的相处能更温馨温情。高考的时候,航发挥正常,考取了北京一所重点大学。而我,发挥失常,进了本市一所学校。
其实当时我和航之间并没有明确说“我爱你”“我们永远在一起”这些话,只是明白对方的感受,那种朦胧的爱甜蜜而美丽。
2
航在去北京前的几天,到我们家找过我。那是他第一次来我家。我们家地方很小,他在逼仄的空间里显得特别高大……虽然他一点也没有露出嫌弃的神情,依旧是一贯的大方与随和,但看得出来,他感到别扭和不自在。
我知道,他和我们家这个地方不是一个世界。
我爸妈对他很客气,我说他是我们班长,来看看考试不如意的同学。令我欣慰的是,送他出门时,他邀请我第二天去他家玩。
至今我仍记得去航家里的情景。航的家在当时的我看来就是很高级的住宅,他家里有打蜡的木地板、落地的长窗、铺着漂亮桌布的餐桌、墙上挂着美丽的油画,他家的卫生间和阳台都那么大……我尽量让自己显得轻松和自然,但还是忍不住紧张。
航的父母见到我后,那种礼貌之中的冷漠深深地刺伤了我。当时我就暗下决心:我一定要改变自己的生活,我要过得比他们还要好!
大学那几年,我一直和航保持着联系,但是,我们谁也没有明确说出“爱”这个字,好像都在等对方先开口。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不说,但对我来说,我是不敢说,我觉得自己配不上他。
大学毕业后,我进了一家事业单位,不是太好,但工作和收入都很稳定。航则留在了北京,找了一份很好的工作。生活安定下来,我和航虽说依然联系,但两人之间的距离却越来越大。他从未对我说过任何承诺的话,眼看着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大,我更是不敢说什么。
没多久就有人给我介绍对象,对航失去信心的我,开始重新安排感情。
我和老公是同事介绍认识的,他是个老实本分的人,对我也很好,虽然没有那种爱的悸动,但踏踏实实的幸福是航之前没给过我的。婚后的生活一直很安详,结婚第三年,老公在北京做生意的叔叔回老家探亲,他想在A市建分公司,问我们愿不愿意跟他合作。
老公对做生意没兴趣,我却动了心,于是,便辞职和叔叔一起忙活分公司的事。
由于勤奋努力,A市的分公司被我经营得有声有色。随着公司规模的扩大,我也越来越忙,老公依然忙他的工作,对公司的事不管不问,我们之间的沟通越来越少。
3
一个偶然的机会,去北京总公司办事的我和航相遇了。我以为过去这么多年,对航的那份感情早就烟消云散了,可没想到,再见到他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心跳怦然。
重逢那天,航请我到咖啡馆聊天。他说,当初知道我要结婚的消息后,他做了很大的思想斗争,很想回来找我,但最终还是没下得了那个决心,“那时候你并没有表现得多么想和我在一起,我怕来A市后会是竹篮打水。”
在他的目光里,我忽然感觉自己哭笑不得。难道,我们之间的感情就这样轻易错过了?
从那以后,我和航开始联系。只要我去北京,就会和航在一起,我们一起吃饭、喝茶、聊天、散步……虽然很想,但一直没有突破最后的防线,两个人发乎情止乎礼,保持着距离。这些年的历练让我变得大胆和自信,在航面前不再自卑,而他也是一个懂得女人心的男人了,我们的相处融洽温馨。
然而,我们终究是各自有家庭的人,虽然很想在一起,但未来却是不敢去碰触的雷区。随着交往的增多,我发现自己对航的痴迷越来越深,每次和他告别,离婚的念头就会久久地在脑海盘旋。
可是,航并不想离婚,他说他老婆和我老公是无辜的,没理由提离婚。
我也想过,就这样吧,我和航毕竟是错过了,重新开始是不可能的。可是,随着对他牵挂的增多,我却感觉他对我的耐心越来越少。有时候我给他打电话,他问我有什么事,但我并没什么事,只是想他了。他就会有些不耐烦,说他在忙着。
也许他是真的在忙,我的电话打得很不是时候,但他的态度让我心里很不是滋味。
我常想,还不如仅止于学生时代的好感,不跟航重逢,那样会过得轻松自在,想起来还会充满温馨。而现在这种态势发展下去,说不定会影响到彼此的家庭,或者破坏两人之间的美好。
曾经的爱就像过期的水果罐头,看上去水果那么新鲜诱人,而一旦吃到嘴里,却不是甜美的味道…… 依兰 据新浪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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