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气悠悠味儿长 ——读刘培国散文随笔集《连浆》
□蒋新读刘培国先生新著《连浆》,想起该书出版之前他与我通的电话,我询问书名,他告诉了我,继之问我妥不妥?书名如同给即将出生的娃儿起名,可以洋,可以土,可以时髦,也可以守拙,只要能上了户口,自己喜欢就行。当然,若有些指向意蕴存在,就更加好。他在电话里调侃自己的书,说前几本的名字都很土,这本也叫它土些吧。那坚定的语气,颇有些将土气进行到底的果敢。
博山的“土气”让他着迷和眷恋。
刘培国前后已出版4本散文随笔集,《连浆》是第4本。前三本是《酥锅》《锡壶》和《豆豉》。单从书名看,一脉传承,一个辈分,真如四胞胎兄弟。这4本集子,除少许篇目写境外域外、教育等方面的风景,大都围绕博山这座千年山城运笔。从吃到住,从生计到玩耍,从当下到从前,勾勒着这方水土的人情世故和年代更叠的岁月变迁。
只是,《连浆》42篇文章,视觉上有了转换,深度上有了开掘,而且更加关注细节的神韵和点化。小山城在他笔下,有了可以立体的新视野。
用笔感知人物的内心世界。该集专写人物的有13篇文字,无论写《父亲床前一夜》《送父亲上路》,还是写《大师李克昌》《朱一圭的文化贡献》《毕玉奇的<乡籁记>》等,无不注重用自己的眼睛去发现藏在对方内心深处的人生高地,还有富有色彩的意识流和情感流。
他写《画家高潮》,在关注画作的同时,更倾心画面上的题款文字:“世人不会笑,只好说茄子;官府不会笑,只好给银子。”画面与题款相得益彰,交互辉映,画家的洒脱之风也从题款上跑了下来。“君住小河南,我住小河北,共赏两岸花,同饮一江水。”浅显易懂的20字,又把重情重义的画家情感点化出来——细腻且温馨。而这一切的叙写,是要传示作者对人物的观察与内心世界的定位,那就是“有一种孩童样的天真和稚气。”
最耐读的应该是《毕玉奇<乡籁记>》,毕玉奇在我看来,是位经历奇特的“奇人”。当过工人,干过厂长,下过岗,得过大病,但他当官不忘爱好,下岗、生病不丢志趣,弄篆刻,弄书法,弄音乐。从博山人人会唱的民歌童谣里拔出《乡籁记》,这些颇似天籁的乡音表达,惊动了音乐界。毕玉奇的“奇”也自然成为一个迷象。为什么上苍眷顾他?干什么事情都能够干得成?估计刘培国也带着这种好奇去采访。于是,笔下有了毕玉奇“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追求;有了“宁教天下人负我,我不负天下人”的处世准则。毕玉奇高处做事,低调做人的高低五线谱,给探究世相的人许多启迪,这样的文章怎能不会引起读者共鸣?
折射民俗里的文化意蕴。在《大街》一文里,南头的全羊铺,右手边的咸菜店,有固定摊位的店主,前来赶集叫卖鸡鸭蔬菜的乡民,似乎都有自己该存在的位置。买的卖的,站的坐的,说的笑的,讨价还价的,组成了一幅流动的民俗图。面对这幅熟悉的图画,作者有了画外音:“看的结果,倏然发现一条街的集市性质和价值,买和卖其实都在其次,人们需要以某种特定的仪式,彰显作为群居动物的本质属性……”这种感慨,折射生存者的生存逻辑,也把约定俗成的岁月积淀形象化,通俗化,以速写的方式进行勾勒和定义。
一斑可以窥视全豹,《酥锅的烹饪美学》也是一幅这样的速写图。从酥锅制作入手,转而营养范畴,随即跳入美味诗词中。引出唐朝司空图的话来佐证美食的美学价值与意义:“愚以为辨于味,而后可言诗也。”文章中规中矩,但透着一些幽默和容易忽视的调皮,言外之意,不懂美食,岂可言诗。
藏着的东西,有时往往最有味。
触摸历史隐匿的生命温度。面对历史留给后人的各样记载,特别是那些没有被扒掉、被忘掉的古建筑、古村落、甚至一片瓦一块石头,都是生命活着的象征。有生命,就有温度。触摸或者感觉这些有温度的文化符号,成为《连浆》一书的亮点。
作者想从越来越稀罕的遗迹里,寻找历史留下的宝贝。告诉人们这里曾经有过什么,发生了什么等等。如《雨点釉:跨译千年的终极破译》《博山鼓噹,献身北宋<婴戏图>》等篇章,用兴奋的情感和报告文学的笔法,让人们分享寻到宝贝的无比快感和喜悦。
即使写口中美味,作者也想去寻找曾经的源头。《般城三月尽,犹自卖青鱼》,把人们为什么喜欢吃青鱼来了一番考证,胶东人怎么说,专家怎么说,淄川人、博山人怎么说,让读者从司空见惯的青鱼身上,看到了饮食文化的无穷魅力。《舍命博一死,春暮食河鲀》,也借河鲀,将范仲淹、苏东坡、赵执信等历史名人拉到一个舞台上唱戏。
将知识性、趣味性、地域性融为一体,不但成为这部分作品的特色,也对民俗散文进行了有益探索。恰如著名书法家路长存先生所题:“有汁菽乳琼浆肥,无味丹铅翰墨香。”
我以为极是——地域永远是文化园林的奇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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