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土地“分分合合”,改变的是经营模式,是发展、是进步,不变的是农家对土地的依赖和眷恋…… 山岭石屋换新颜
□赵家栋
俺村在岱下,山多岭多石头多,下地干活叫“上坡”。上坡干活儿,近岭一二里,远山三四里。山里的天,孩子的脸,说变就变,来不及回村的人只好就近到“石屋”里去躲风避雨雪。
村山岭间层层梯田平展展,古老的“石屋”筑在梯田外沿坝堰间。条条石坝堰,是先辈用血汗和智慧垒起的诗篇。建在坝堰上未雨绸缪的石屋,酷似陕北的窑洞,只是“洞口”没门也没窗。这没门没窗近似屋的屋,顶部由一块或几块石板拼成,通体由石垒就。因此,石屋还有一个名字叫“石窝儿”,石窝儿实在太小了,小到只能几个人坐在里面打扑克;石窝实在太矮了,进去避雨,成年人勉强能伸直腰。石屋虽小,却能避风雨。雨后,从不耽误人们看云看雾听鸟鸣。云,懂得俺山里人的目光;雾,懂得石屋的使命;彩虹下,被云雾湿润的鸟声,声声清新如山风。
山岭坝堰间的石屋,农家过麦过秋的时候常用来看护庄稼和果园。听爷爷说,村上的先祖都是明清年间从山西一个名叫大槐树的地方搬来泰山脚下的。由此说来,俺村的这些石屋可真的有些年岁了。坝堰上的石屋,山里人也曾用它来躲避战火,方法是在看似垒死的石屋门洞上留下几块可活动的石头,进的时候把石头挪开,进去后再用那块石头把门洞垒上。这样,里边的人从石缝里看外边的人清清楚楚,外边的人即使走到跟前也难发现这藏人藏物之处。这坝堰上的山岭石屋,农家既可以用来防四条腿的狼,也可防两条腿的“狼”。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期间,村上那坝堰上的石屋还有了屋中屋、洞中洞,有了更多这样“你走到跟前也发现不了的小石屋”。这坝堰上的石屋既可用来坚壁清野,还可用来掩护子弟兵的伤病员;夜袭归来的游击队员,白天也可在这里面放心地歇息。
在岱下依山傍水居住的先辈们,因地制宜栽种的果木渐渐成林,坝堰上的那种用来躲风避雨兼做昼夜临时看护劳动果实的石屋,东西南北只能一面向外观望的缺点明显暴露出来。于是,勤劳智慧的先辈们就地取材,在高峭的山岭地上垒起了一面为门、三面为窗的石屋,这种全部用石头垒起的圆形屋子,夜静月当门,云漫当窗纱,远远望去如山水画中的亭子。数百年过去,现今仍然能看到它那低矮的身影。这种圆而低矮的石屋,给后人的启示是:高了易遭雷击,有棱角了易被风毁之。
解放后,农家的土地归集体所有,生产大队、生产小队在山岭上管理果园的石头屋子,与解放前村民单干时的平顶石屋有了天壤之别。解放后新建的石屋上有瓦、门窗口上用砖,高大宽敞的山间石屋像那时新兴的农舍一样漂亮。
农村实行承包责任制后,俺村家家户户用于看护园林的小石屋,星星点点,散落在山与岭之间。党的富民政策鼓起了农家的腰包,翻盖了庭院的乡亲开始在城里买门头房、学区房。农户进城,山岭间的许多果园荒芜了。几年前,村上实行新一轮土地承包,我在城里定居的堂弟,举家回村谋发展。堂弟和弟媳说:“国家政策稳定,村上条件宽松,合同一签几十年,咱敢投入……”经村上批准,堂弟把自家近乎荒芜了的果园与乡亲们弃种的小果园连成片。吃了“定心丸”的堂弟租用推土机、挖土机整理山地时,一天的费用少时五六千、多时七八千,打深水井和修水池花了十多万元。堂弟家整平的梯田,实现了自流灌溉和喷灌,当年移栽的五六年以上树龄的果树现已进入盛果期。堂弟果园里的200多棵优质品种大樱桃,正常年景,仅此一项收入至少在六位数以上。
俺村新一轮土地承包后,农家的果园看护房今非昔比,如我堂弟家以石头为地基、钢筋水泥为框架、砖瓦到顶、铝合金门窗、内设楼梯的看护房,外墙加了保温层、贴了瓷砖,室内空调、电脑等家用电器一应俱全,日常生活全靠电。近两年,堂弟学会了网上销售,去年通过快递发往省外的优质大樱桃,每斤比批发给本地商贩的价格高出七八元。家有轿车的堂弟,去年又添置了小型客货两用车。
村上果园的“分分合合”,改变的是经营模式,是进步,不变的是农家对土地的依赖和眷恋。石屋的变迁,书写了俺农家的科学发展史,人们的观念越来越符合科学发展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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