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SPONSER,他是东京大学文学部著名的教授,是中国现当代文学研究专家,也是海外学界著名的汉学专家。藤井先生个头不高,身材偏瘦,两眼炯炯有神,显得和蔼精干。

□吕周聚

藤井省三先生是我在东京大学做学术访问时的SPONSER,他是东京大学文学部著名的教授,是中国现当代文学研究专家,也是海外学界著名的汉学专家。藤井先生个头不高,身材偏瘦,两眼炯炯有神,显得和蔼精干。

藤井先生的父亲在“二战”时期曾被派到中国战场,后来被国民党军队俘虏,并受到战俘优待,因此对中国人心存愧疚与感念。受父亲的影响,藤井先生从小对中国充满了好奇与向往。他在中学时就开始阅读鲁迅等人的作品,在东京大学读书时选择了中文专业,并于后来到复旦大学留学,因此他的汉语很好,这为他成为“中国通”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藤井先生在东京大学上大学时,著名的鲁迅研究专家丸升山先生是他的老师。丸升山先生主要研究左翼文学,他本身也是一个左翼革命家,上课时给学生讲无产阶级文学论争,对藤井后来从事鲁迅研究产生了重要影响。藤井先生虽然在鲁迅研究方面取得了一系列颇有影响的成果,如《<故乡>阅读史》等,并且在丸升山先生退休后接了他的教职,但他谦虚地认为,自己并不是丸升山的接班人,因此他不像丸升山先生那样是一个左翼革命家。从思想上来讲,藤井先生是一个自由知识分子。他没有加入任何党派,他在政治上所支持的那个党派在国会中也只是少数派。他信奉自由的学术理念,因此,他也并没有像他的老师丸升山那样执着于鲁迅、左翼文学研究,而是有着广泛的学术兴趣与爱好。他除了研究中国大陆文学之外,还对香港文学、台湾文学有着浓郁的兴趣,并在这些研究领域有所收获,出版了《鲁迅事典》《百年间的中国人》《现代中国文化探索——四个城市的故事》《中国文学一百年》《台湾文学这一百年》《中国语圈文学史》等多部学术著作。后来他又对中国的电影产生兴趣,并认为自己有责任向日本的观众介绍中国的电影,于是写了一些关于中国的电影评论,后来结集《隔空观影:藤井省三华语电影评论集》出版。

东京大学的学术体制比较自由,对于教师没有严格的考核要求,但藤井先生多年如一日,辛勤耕耘,这源于他对学术研究的热爱和对中国文学的兴趣。藤井先生可以称得上是一个工作狂,除了外出开会等之外,他每天5点起床,简单地吃点东西,然后乘地铁从家里到学校,6点以前到办公室。他的家里没有书,书都在办公室里,两间办公室的书架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书,甚至地板上、桌子上都摆放着书,书架的中间悬挂着一幅鲁迅先生的照片。他一整天呆在办公室里,有时甚至晚上也不回家,就在办公室里的沙发上休息一下。

藤井先生是一个环境保护主义者,他不是靠口头来说,而主要表现在行动上。他的办公室在6楼,为了节省电能,他平常上下楼时不乘电梯,坚持爬楼梯,只有陪同客人的时候才乘坐电梯。他的办公室里虽然有空调,但他从来不开。8月是东京最热的时候,加上他的办公室又朝西,下午太阳照射在办公室的窗子上,室内温度很高。办公楼的走廊里都有空调,非常凉快,我到他的办公室拜访他,一进他的办公室,热浪扑面而来,顿时汗流浃背,形成鲜明对比。他坐在办公桌前看书写东西,手里摇着一把小扇子,不时地用手巾擦汗。他的家里也没装空调,他说他的家在一个山上,山上温度低,凉快。平时上班他不开车,只乘坐地铁和公交车。

藤井先生喜欢喝酒,这在圈里是有名的。他说他年轻时就喜欢喝酒,父亲告诉他不能喝太多,喝多容易误事。他听从父亲的劝告,一天只喝一次。因为下午有事情,他中午不喝酒,到晚上时喝一点,喝到微醺即止。喝完后看会儿电视,有喜欢看的就多看会儿,没有喜欢看的就早休息。每天晚上喝点酒固然是他对酒的嗜好,但喝点酒也可以解除一天的疲劳。

藤井先生是一个“美酒家”,他并不像某些人那样对酒比较挑剔,只喝某种酒或某个牌子的酒。他愿意品尝各种不同的酒。说起中国的酒来,他对茅台、五粮液非常赞赏,同时对北京二锅头、衡水老白干、青岛琅琊台等地方名酒,也非常欣赏。在东京时,他请我到位于东京大学汤岛附近的一家名叫“信介”的酒店吃饭,他说这家酒店很有名,要提前预订座位才行。这家酒店的菜很精致,味道也很不错。上来的菜我不认识,问他这菜叫什么名字,有的他随口就能说出中文的名字来,有的比较陌生,他便拿出随身携带的电子词典,查了之后告诉我菜的中文名字。他点了一杯啤酒,啤酒口感很好；喝完啤酒,他又要了一种日本清酒,这种清酒是冰的,他说日本好的清酒不要加热,一旦加热之后,味道便会发生变化。说完,他把服务员叫过来,让其把一个添酒器中的酒加热,让我品尝,加热后的清酒味道醇厚甘甜,与没有加热的果然味道不同。酒喝到一半时,藤井先生白净的脸色开始红润起来,眼睛里也放出了光,话也多了起来。

藤井先生每年往来于中国和日本之间,在许多中国的大学里作学术报告,在有的学校里做兼职教授。他说他到过中国大部分的省份,只有贵州等三个省份没有去过,他非常希望有机会到贵州去看看,我想这可能与茅台酒有一定的关系吧。对于一个喜欢喝酒的人来说,茅台、赤水河、贵州总是带有一种神秘莫测的吸引力。

(本文作者为山东师范大学文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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