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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将此话提升一格,将“惜”换作“畏”字,是有感于当下书法人已鲜有敬畏之心。一个书法爱好者,学了几年字,就敢于在街市上摆摊卖字;一些青年书法家侥幸得一个书法奖,

阜阳日报 2016-11-23 15:48 大字

[摘要]雪涅

敬惜字纸,是句老话,是要人爱惜书本,节约用纸。我之所以将此话提升一格,将“惜”换作“畏”字,是有感于当下书法人已鲜有敬畏之心。一个书法爱好者,学了几年字,就敢于在街市上摆摊卖字;一些青年书法家侥幸得一个书法奖,便以大师自居;当然还有一些横行无忌的“官字”,一些官员、一些公司老总刚能用毛笔抄写点旧诗文,就自我感觉良好,忙着四处题词题匾,其下属科室或分部,到处悬挂他们的作品,字迹犹如火棍捅到蟹窝里,张牙舞爪;还有一些艺人,戏还没演好,错别字连篇,就忙着将手伸进书法家的盘子里抢食,居然还敢拿出去拍卖,真真的,没有丝毫的敬畏之心。

对于字纸,古人是心存敬畏的。一近案牍,先焚香沐手,很郑重其事的。“书之作也,帝王之经论,圣贤之学术,至于玄文内典,百氏九派,诗歌之劝惩,碑铭之训戒,不由斯字,何由纪辞。”(项穆《书法雅言》)明人项穆将书之要义提到如是高度,想来是表达了书法家之心仪的。清人傅山也将书法提升到与做人比肩的位置,他说:“作字先作人,人奇字自古。”并以此论人,“试看鲁公书,心画自孤傲。生死不可回,岂为乱逆要。老倪真倔强,未但言论峭。粪船而烧香,不受张吴招。”“诚悬有至论,笔力不专主。一臂加五指,乾卦云爻睹。永真溯羲文,不易柳公语。未习鲁公书,先观鲁公诂。平原气在中,毛颖足吞虏。”字如其人,如斯判断显然是筑基于对书法的敬畏之上的。《世说新语?巧艺篇》,说了这样一件事:“韦仲将能书,魏明帝起殿欲安榜,使仲将登梯题之,既下,头鬓皓然,因敕儿孙勿复学书。”真太邪乎了,韦诞登着梯子上去写了个匾额,居然瞬间头发、胡子全白了。转而,韦诞告知儿孙以后不要再学书法了。此记自不可信,然其对书法之敬畏心却跃然纸上,教人叹为观止。

今人对书法没有敬畏心,是对书法知之不深;对书法知之深者,所谓“近乡情更怯”,越是对书法具有敬畏之心。你想,就那么几千字,倘若以古人所书多种千字文计,一千字居然让多少代的书法家倾其一生之心力。就这,还有大多数书法家没能写好这一千字,更多的书家没能写出属于自己面貌的一千字来。书法之难,仅此便可管中窥豹了。也正因为难,才让人心生敬畏,不敢怠慢。

台湾的吴伯雄来大陆参访,曾作绍兴兰亭之行,绍兴陪同人员盛邀吴为兰亭留下“墨宝”,以作纪念。吴说:“我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在王羲之写《兰亭序》的地方题字啊!”今天的书家有何不敢,笔者就曾多次在网络上见到许多书法家于兰亭之内气冲斗牛,挥毫泼墨,且面带微笑,有的甚至放肆大笑,无丝毫的胆怯与敬畏。笔者实在佩服这些书家的胆量。人有敬畏心是好事,敬畏了,才知天高地厚。人才谦逊,才能长进。书法博士陈海良,在上海搞个展时,面对媒体的采访,他说:“我很紧张、很紧张,真的很紧张!”陈以大草翘楚当代,凭他的书法实力,大可不必如此紧张。他“紧张”,说明他有敬畏心,正因为敬畏古人,他的草书才尽得古人之迹,又得古人之心。如此说来,敬畏字纸,应是一个书法家的基本素质,更是一个书法家的成功之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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