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留真实姓名的红军——记西路军战士周红星沈文云 文/图
渡河的红四方面军,面临的是统治甘、青两省的回族军阀兄弟马步芳、马步青。马步青统治辖区为大靖、永登、古浪、民勤、永昌一带。有正规部队两个骑兵旅,一个步兵旅,两个直属团,一个工兵营,一个通讯大队,共约1万人。而马步芳统治着青海全省和甘肃河西走廊以西地区,势力与其兄长不能同日而语、相提并论。
红军渡河前,蒋介石令马步青,沿黄河堵截。红军渡河后,蒋介石任马步芳西北“剿匪”第二防区司令。
封建军阀历来视地盘为权利的象征,因此地盘被他们视为命根子,红军进犯他们的老巢,他们岂能坐视不管。10月28日,红军进入景泰地界,各部向水陆交通要隘挺进,于10月30至11月1日,红30军占领一条山一带大部分村庄和五佛寺渡口,红九军占领一条山以南的锁罕堡、三塘、福禄水、大拉牌一线。2日,马步芳任马元海为河西总指挥,率2个骑兵旅及民团16000千余人,自青海日夜兼程,赶到距一条山40里地的寺滩,与马步青部会合,向一条山发动猛攻。红三十军英勇抗击,将其击退。3日,敌再追加兵力,向三十军阵地不断进攻。4日凌晨,马步芳的马全义团、马步青的马呈祥团及民乐、乐都、互助民团5000余人,进入雷家峡口,与驻扎在大拉牌(今大安乡)的红9军27师前哨阵地接火,展开激战。这些马匪打仗很顽抗,即使受到重击,也能连续冲锋,不会轻易败阵。你若出兵反击,他们便迅速退后,诱你追击,然后利用骑军优势,进行快速反击。红军在战斗中边打边总结经验,从容应对。马家军先是正规部队上阵,他们没想到,上来一批,倒下一批。再让民团向红军阵地进攻,这些没受过正规训练的部队,没有作战经验,一进入红军的火力区就倒下一片,红军阵前积尸成堆。天空响起震耳欲聋的轰鸣声,这是甘肃省政府主席兼西北“剿共”军,第1路总指挥朱绍良从兰州派来给马家军助阵的三架飞机,它们来来回回盘旋在一条山与大拉牌两地的战地上空。在马家军战场形势十分不利之际,凉州的马呈祥十分焦虑地找到马步芳麾下的马全义商量战术,焦头烂额的马全义仍采用他的人海战术。正在马匪一筹莫展之时,马步芳派遣的炮兵营到达,这让马家军指挥官欣喜若狂,敌人先用大炮轰击红军阵地后,民团猛冲,步兵、骑兵交替上阵,刀枪并用,大喊乱叫。
敌人在大炮和飞机的掩护下,扭转战局。疯狂向村里的一处土堡发动猛攻。他们误以为那里是红军司令部所在地,与红军展开激烈的争夺战,红军为了节约子弹,都是等敌人靠近了才打,这样一来,马匪刀枪并用,战斗进行的异常残酷。9军战士周红星在大拉牌拼杀了一昼夜,他的大腿上连中两弹,后背至右腰部被马刀砍去一大块皮肉,倒在了福禄水峡口。
据当地群众说,在战斗最为激烈时,福禄水四面山头上,布满了全副武装的红人红马,打着红旗,保卫红九军总部。马匪见此情景,吓的仓皇逃窜。当然这是当地老百姓的一种良好愿望,他们说,是红军英勇善战,爱护百姓的义举,感动了神灵关老爷,关公骑着赤兔马,手持青龙偃月刀,率无数红衣神兵神将来支援红军。这段神奇而美丽的传说,表达了当地人民群众对红军的爱护,是他们希望有天兵天将来帮助红军。进驻景泰各地的红军,对老百姓秋毫无犯,买卖公平,待人和气。人民群众从怕红军、躲红军,到重新认识红军,帮助红军。红军除了积极应战外,在地方上写标语、演节目、搞讲演……采用一系列群众喜闻乐见的形式,进行宣传、教育、发动群众,他们很快和人民群众打成了一片。为群众挑水、打柴、打扫院落、干农活,红军的军医还救死扶伤,他们很爱护老百姓。因为这里闭塞,老百姓没听说过共产党领导的红军是一支仁义之师,也从没见过对老百姓这么好的军队。他们视老百姓为亲人,老百姓也不把他们当外人,很多人不顾安危,纷纷组织人马,支援红军。他们为给两万余人的大军提供近半月的给养、作战物资;救护红军伤员、掩护红军失散人员,做出了很大贡献,留下许多感人的事迹。赵家水、福禄水、锁罕堡、黄草渠、席滩等地的群众在红军的帮助下,成立了“办粮委员会”,委员会成员胸前佩戴红布,当作身份证,来往于军民之间。他们走乡串户,动员群众,多方支援红军。及时将筹集的物资送到部队。在“办粮委员会”的督促和带动下,男人给红军杀猪羊、筹粮草;女的帮红军碾米、磨面、补衣裳。福禄水等村的群众给红军送了大量羊只,仅彭长龄一家就提供了700多只羊。许多村庄的群众,向红军提供粮食、住处、锅碗、煤炭,让红军用来做饭;提供大量的木箱木柜,让红军装上沙土,作为作战掩体;提供木椽、绳索,让红军绑扎攻城的云梯;提供门扇、木板,让红军抬伤员。红军每次行军打仗,都有当地群众冒着生命危险带路。当大拉牌战斗进行到最关键的时刻,来救援的,不是天兵天将。而是从索罕堡、赵家水等地赶来支援的红军,如神兵从天而降,南北夹击,与围在庄子里的红军内外合力,迫敌逃往雷家峡口,红军利用雷家峡的有利地形,一部分人在峡谷两侧山头居高临下,严阵以待,一部分人从峡沟口迎击敌人。打的敌人仓皇而逃,红军转败为胜。乘胜追击20多公里,占领了镇虏堡。
周红星,这位出生在四川省智安县的红军战士,其实他不姓周,他姓啥,叫啥,没人知道。参加大拉牌战斗时,只有十一岁。他生于1924年,1935年参加红军,在长征的一年里,虽然年龄小,但也是身经百战,经历雪山、草地洗礼的坚强战士。在景泰境内大拉牌战斗中,他身负重伤后,被几名战友抬到一个沙坑里藏起来。有位红军战友跑到十里外的灰圈村,找来几位老乡,对他们说:“你们把这个娃娃救一下,他要是命大活过来就让他逃命去。”
周红星在灰圈村的农民家养伤一段时间后,能下地行走后,为避免给救护他的人家带来风险,便匆匆离开。他一路向东,来到中泉乡大水村,躲在村子里的草堆里,当地群众见他只有十二岁,穿的破破烂烂,面黄肌瘦,走路一瘸一拐,十分可怜。村里人都很同情他,大家都偷偷给他送饭。过了一段时间,他养好伤后,当地有一大户人家尚有旺收留他打杂。因为马家军的严密搜捕盘查,一个外地口音的人,能有个庇护之所十分难得。他在尚家用的名字叫张国福,这个张国福为人忠厚老实,做事认真负责,特别能吃苦。虽然是个孩子,里里外外的活,他样样能行。几年后,他被当地家境较好的孙万银相中,将自己唯一的女儿许配给他。老人有老人择婿的标准,庄稼人过日子,凭的就是把力气。1945年,21岁的周红星与比自己小两岁的孙国英成婚。婚后他更名换姓,给自己起了一个新名字——周红星。也许以此来纪念自己头上,曾经顶着的那颗红色的五角星。
解放后,他又搬迁到白水村定居。因为他身体伤痕累累,随着年龄的增长,已渐渐不能够从事重体力劳动。生产队一直照顾他做一些轻活,他干一行爱一行,这期间,他十几年给生产队喂牲口。由于用心,他们生产队的牲口比别的生产队的牲口好很多,因此他得到公社和大队的多次表扬、奖励。
当年救过他生命的那位战友,名叫代绍山。代绍山在高台战斗失利被俘,几经周折,他留落在了大安乡。他来到当年救周红星的地方,寻找到了当年的周红星。他俩居住的村子相距不过五六十里,两位生死之交的战友常有往来,后来周红星为报答代绍山的救命之恩,将二女儿周应花许配给代绍山的长子代元忠。这两位留落景泰的西路军战士成了儿女亲家。
周红星在当地影响极好,他与人为善,顾全大局,大公无私,深得人们的爱护与尊重。他与妻子孙国英从1947年生长子周应权后,先后生有周应胜,周应礼,周应智,周应文,周应军,周应兵7个儿子;周应莲,周应花,周应翠,周应梅4个女儿。他24年时间里,先后生有11个孩子。周红星因子女多,生活一直很困难。但他为人小心谨慎,从不愿提自己是红军的事,更不会找政府寻求救助。所以家人也不敢在他面前提及他的从前。他的孩子们都肯定,父亲曾经是红军,身体上有着抹不去的块块刀伤和弹孔为证,有常来常往的流落的红军朋友为证。每次只要有战友来访,他就会和客人躲在屋里悄悄地聊天,晚上藏在被子里一起唱红军歌曲。虽然偷偷摸摸,却有着难以掩饰的喜悦。后来,他的伤残越来越严重,直到最后不能下地行走。他于1976年去世,在即将离世的一年多时间里,瘫痪在床的周红星,两条腿从膝盖处向后拆成了450角,无法伸展。去世后,村上卢招安队长叫来村里几名年青人,抬来磨盘压直了周红星的两条腿后,收棺入殓。
周红星去世后,家里贫困的无法给他办理后事,是留落在景泰的几位西路军老战士捐款,在战友亲家代绍山的操持下,为这位时年只有58岁的红军战士办理了后事。他去世时,二儿子成家不久,以后儿女的婚事,都是妻子一人操持。现在这位红军身后有30多个孙子。他劳苦功高的妻子,于2014年离世,终年88岁。
让人遗憾的是,周红星到死也没向任何人说出他真实的姓名及四川老家的情况。后根据亲家代绍山在四川老家了解的情况,基本确定他姓张。如果他真是代绍山了解到的那家张姓人家,他应该有兄弟三人。老大已过世,妻子带着两个儿子改嫁徐家,孩子也随了徐姓。周红星排行老二,还有一个弟弟砍柴时,不慎跌入山谷,没能生还,他在四川老家已无家人。
他也是一位没有照片的红军战士,此文插入的是他长子的照片,据说他是七个儿子中最像父亲的一个。不管与他想相像几分,都有他的印迹,这是弥补缺憾的唯一方式。
因为周红星生前没有留下照片,长子与其酷似,图为周红星长子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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