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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工能吃饱,总比受穷好”

潍坊晚报 2016-10-25 17:30 大字

毒品艾滋加剧大凉山贫穷简单粗暴理由背后满是心酸

2013年底,有媒体报道了深圳一些工厂雇用来自大凉山彝族童工的情况,执法机关随即将他们解救。就在深圳一批年幼童工被遣送回大凉山后不久,凉山州当地警方近期在路上又拦截了35名正欲外出打工的少年。这些被拦截的十几岁少年为此十分沮丧,准备接孩子回家的家长们脸上也露出了不满和不屑:“出去打工至少能吃饱饭,比在家里受穷好,为什么不让出去?”理由听上去简单粗暴。但接下来几天,记者深入大凉山,所见所闻令人心酸。

新生16岁“老工人”不愿回家

16岁的彝族女孩吉曲阿牛和她的一群小伙伴是2013年12月8日到广东东莞打工的。吉曲阿牛是昭觉县城北乡人,在这之前,她已经在深圳有过3年的打工经历,在一同外出打工的小伙伴中,应该属于“老工人”了。孩子们并不知道小小年龄外出打工违法,他们中年龄最小的11岁,最大的16岁。

孩子们是由中间人介绍并带出去打工的,他们在东莞一家电子工厂从事手机摄像头的拼装焊接工作,每人每天要焊接1000个,每天平均工作12个小时以上,工资每小时仅12元,还要被介绍他们来打工的中间人抽成3元。

尽管外出打工的日子很艰苦、要求很苛刻,但吉曲阿牛却说,外面打工的日子再艰苦,也总比在家里受穷受苦要好得多,有能吃饱饭的地方也就满足了,何况还能给家里带来收入。

传统妹妹挣钱供哥哥读书

在大凉山深处的村庄,靠10多岁的少女外出打工挣钱养活一家人的不是少数。

17岁的昭觉中学高二学生孙子作日的妹妹12岁起就外出打工,每月按时汇款回家,才得以让他升入高中读书的。“妹妹的月工资是2300元,每个月都要给家中邮寄1000元,这些钱是全家人的生活来源,包括我的学费在内。”孙子作日羞愧地说。

昭觉县达洛乡的达洛村情况也是如此。村里51岁的木匠文古九都早年干得一手好活,后来由于干活时身体受伤就不能再出力了,全家人的生活重担全部压在15岁的女儿文古果果身上。

“文古果果在山东威海一家玩具厂打工,今年是她打工的第二个年头。”妈妈指着墙上张贴着的文古果果2009年上小学时获得的“三好学生”奖状,自豪而又无奈地说:“果果学习很好,让她外出打工也是无奈,家里实在是太穷了。她每个月邮寄回家的1000块钱是家里唯一的经济来源,哥哥文古你格上学读书的钱也是她挣的。”

在这偏远的山区,当地人说女孩儿未出嫁前都会被家人送出去打工挣钱,这是许多人家的“传统”。

困境毒品艾滋吞噬着父母

凉山彝族是彝族中最大的一个支系,人口约有200多万,分布在凉山彝族自治州及其周边地区。如今,大凉山地区吸毒、贩毒与艾滋病问题泛滥,由此导致的大量人口死亡、伤残、入狱以及家庭分崩离析,使得这里的儿童生存境况恶化。

在昭觉县的另一个村庄瓦古村,记者就见到了不少因父母吸毒而失去依靠的孩子。67岁的则日哈老人的孙子就是这样的情况。则日哈8个年幼的孙子孙女中,最大的9岁、最小的才4岁。

则日哈家的墙上挂着一个相框,照片里有个嘴上叼着香烟的年轻人,低头正在逗一个年幼的孩子。“这是我的儿子,因为吸毒死了。”则日哈无奈地说,“我家十几口人,一个能干活的劳力也没有。”

则日哈共有5个孩子,其中两个儿子和1个女儿先后因吸毒和艾滋病等问题,夫妻双双去世,共留下了9个孙辈由他抚养。“其中1个大点的上山捡柴未回,其余8个孩子留在家中,照看一头牛、两头猪,还有几只鸡。”则日哈每年有600元的低保,健在的两个儿女离开村子在县城生活,很少回来。眼看着孙子、孙女渐渐长大,不可能一直在家里耗着。“我准备让大些的孩子外出打工,一来能够自谋生路,二来也能贴补些家用。”则日哈对记者说。

◎特写

从放羊娃到生放羊娃的女人

女生阿星全名曲比阿星,14岁,凉山州金阳县人。阿星8岁的时候,父亲为挣钱出门打工,在一场意外车祸中不幸丧生,生活从此变得无比艰难,对一个凉山彝族的女孩子来说,就更加没得选择。按常规的生存之道,阿星将成为一个放羊女孩,然后变成一个生放羊娃的女人。果然,一年后,阿星的亲戚占有了本属于阿星的抚养费,她辍学放了一年的羊。阿星说她那时甚至希望像其他姑娘一样早点嫁人,结束这无聊而危险的生活。那年,她才9岁。

又过了一年,阿星的妈妈改嫁了。按照彝族的传统,改嫁以后的妈妈是不能再管孩子的。亲戚们因为阿星是个姑娘对她非常“关心”,因为在娶亲困难的大凉山,嫁女可以得到很高的彩礼钱。阿星几乎是有些漠然地对记者说,亲戚们以很高的价钱将她许配给了一个比她大十几岁的男人,本来就要嫁过去了,但是那家人一次付不起高昂的彩礼钱,只能先付首付,每年再付分期……那年,阿星13岁。

校长得知阿星的遭遇后决定,只要阿星想读书,就由学校全额资助。后来,阿星才知道,她的亲戚们打电话给校长,要学校补偿逃婚的损失。到了寒暑假,阿星无处可去,只能待在学校里,值班的老师主动带她一起吃饭。校长为了让她有人照顾,给她认了个姐姐,尽可能给她提供一些帮助。有时候,阿星也会怀念那个家,可是她不敢回去,怕没有机会继续出来上学。

再过一年,阿星将从这所庇护了她3年的学校毕业,她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在哪里。贫穷,让她的人生一次次走到迷茫的十字路口。这就是一个普通凉山孩子的境况。

◎延伸

遣返不是终点

记者在昭觉县强制隔离戒毒所看到,不到半小时就先后有三辆警车出入,而门口就有许多眼巴巴地看着自己的亲人被押进去的孩子。

据了解,截至2009年初,凉山州发现艾滋病感染者人数已突破万人。如今,在统计的感染者中,静脉吸毒者占一半以上。昭觉县是毒品和艾滋病的重灾区之一。截至2007年10月,昭觉县的艾滋病感染者有2038人,孤儿总数为1181人。

这些惊人的数字告诉我们一个事实:大凉山的贫困不仅仅是因为山高路远,交通不便,那些日渐增长的孤儿数字同样触目惊心。

当地如果不尽快采取措施解决这些问题,或许这里的孩子仍然甘愿做童工,被一批批送往东部沿海的工厂……

据《北京青年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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