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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书访 让自己的脚步声异于他人

兰州晨报 2016-09-24 00:00 大字

《声音的暖芒》 穆蕾蕾 著 西安出版社2016年6月版穆蕾蕾 女,中国散文协会会员,陕西省作协会员。著有散文集《着火的词》《声音的暖芒》,诗集《雪响》《光盏里的蜜蜂》。有作品散见于《诗选刊》《广州日报》《海燕》《北京青年报》《飞天》《草原》《散文诗》《延河》《人民公安》等报刊。

每当秋天,正午的阳光从高处暖暖地照下来,走在街上,周身骨头酥麻,有种健康的疲惫感,仿佛这秋日的光景里存有某种催眠的声音,时而令人眩晕。这种感觉,或许可以用穆蕾蕾一本书的名字来形容:声音的暖芒。

“暖芒”这个词组在键盘上用拼音输入法不能直接敲出来,因为它是一个生造的词,它的构词法和“暖男”类似。穆蕾蕾喜欢弄一些陌生化的组合,她的感官太敏锐丰富了,经验世界的词不足以表达她的本义。

《声音的暖芒》是一本散文集,更多的是随笔。随笔这种文体更符合穆蕾蕾的行文习性,对哲思的偏爱胜过对细节的经营。她的散文中几乎没有线性的细节——那种纵横交错可以织成一片布的细节;有的是点状的细节,而这个点也只是为了承载她紧随其后的感和思,这个结构就是由一个实的点为核心发散出虚的射线,你会想到烟花绽放的瞬间。

她写门前流过的一条河,也会涉及这条河流的细节,比如河边的芦苇,但仅此而已,不会在细节呈现上迈进一步,比如发现芦苇丛中的水鸟之类。芦苇这个细节仅仅是延伸让其思维得以眺望的一块陆地,接着她会逼近河流的内部,她要写到河流的美。当然许多人写过类似“故乡的河”这样的命题作文,细描慢勾,无非也是要写出河流的美。但穆蕾蕾的文字中,似乎无意于用“证据”去证明河流的美,而是直接写美本身,“美是强大的。使人低头臣服,甚至,情愿把死亡称为消融。”

散文集里入选了不少的读书观影的随想,在这部分文字中,一本书或一部电影便是一个点,同样,这个点只是触发她玄想与言说的基点。套用东北小品中的一句台词:她尽喜欢来些虚的。这或许来自她写诗歌的惯性。诗人更注重内部想象力,想象力走得太快,快过了她的观察力。打量外部世界,看一眼就返回内心,在内视中完结文本。这样说可能有些片面和武断,但也确实是她大部分篇章的特征,甚至是她行文的主要特征。

书中有这样一段话:“把孩子送到学校,路过外院时,她看见一盏玻璃灯罩掉在路边。车在堵,她一直静静地盯着那盏灯。它会绊着路人,它会被路人碾碎。而且,那盏没有灯罩的灯,将多冷啊……她默然无语。只是不断回头,看那完好的灯罩躺在污泥里会不会心情不好,想它是否发出凄厉的叫声,是否突然被谁碰碎了。”

这段话充满了隐喻意味。文中的“她”即作者本身,她对自己进行了对象化处理。“她”一再牵挂一只灯罩的死活,灯罩作为一个保护性的壳,它之于一盏灯的功能恰似一间书房之于一个写作者,因为灯罩的存在,灯丝发出的光芒和温度得以折射到它自身,在照亮和温暖外部世界之前首先照亮和温暖本身,就像写作者时时和自己说话,墙壁将那些声音折返进她的耳朵。

文字告诉我们,穆蕾蕾属于那种将大把时间花在书房里的写作者,不大出远门,甚至没事不怎么下楼,生活场域也就在离家不远的公园、图书馆、咖啡店,写作资源来自书籍和内心,连日子滑过的声音也是翻动书页的声音。她在书中提到著名的童话《小王子》,小王子用玻璃罩悉心呵护一朵玫瑰,与之建立独一无二的关系。年届中年的穆蕾蕾葆有一颗少女心,至少在文字世界中是这样。她在书房里阅读、写作,建设自己,使自己的脚步声跟其他人不一样。童话中管这叫做“驯养”。

穆蕾蕾:有些文字在追随、回答、平衡着内心声音时诞生

兰州晨报:你对声音似乎格外敏感,上一部诗集就写到鸟语虫鸣等各种自然声音,而这本书的书名更是把声音表达得“出格”,“声音的暖芒”是一种怎样的存在,可否作具体描述?

穆蕾蕾:我确实对声音格外敏感,我感到的声音主要来自于两方面,一方面是大自然的天籁之音。比如清晨时分捅进耳锁的鸟鸣,我常认为是它们开启了我的黎明。我以各种方式表达过这种感受,也在鸟鸣里感觉到无限丰富。甚至会觉得听觉里不单是听觉,鸟鸣有清香,属于嗅觉。鸟鸣有色彩,属于视觉。在我世界里一切定义常被混为一谈,没有那么清晰的界分,可我又很享受这种杂糅带来的不可思议。另一方面是来自书里的声音。那些人明明已经死了,可通过文字,你却感受着他的黄昏他的心跳他的视野。比如里尔克等人,你通过诗文会觉得他活在一个被扩大被丰富被深浸的潜在世界里。那个世界是飘忽的,一个声音一阵风就可能被吹得晃悠的,但当你想到量子物理说竟有十一维空间,就可明白活在三维空间里的人有多受限。你会觉得随着想象与感知潜入的那种神奇是存在的。

《声音的暖芒》这个词,来自于我的一首小诗:“灵魂渴望的/仅仅是一种声音。/一种能从听觉里/运送光感的声音。/别停下/那声音的暖芒/有一个人的声音/依靠它生长”。在这里,我表达的就是对声音的赞美,它有温度有光芒。更表达了渴望联接的愿望,渴望抛弃躯壳与人的灵魂联接,渴望与更高层面更多维度信息联接。我会希望打开这种限制,更多从心智和意识上开阔视野。而且会觉得那种滋养的传递,首先通过无音之声到达。捕捉它,会给任何艺术创造注入新鲜血液。

兰州晨报:收集于这本集子里的散文,大部分是侧重于向内的自我对话性质,出现的生活细节也是为潜在的对话服务,你是否认同?与你写诗或阅读趣味及喜欢思考的习惯有关?

穆蕾蕾:你说得对,我还是陷入声音,那些文字就是在追随、回答、平衡着内心声音时诞生的。这肯定与我比较内视有关。但不是有意为之,它是自然而然生发的。或者连我的写作会出现会进行下去,我都没有想象到。我就像是个载体,发生在我这片土壤上的事情和被种进的种子我全然不知,瞎折腾很久,才知道顺从自然而然,才知跳出自己看自己。

关于文体,不知你注意到佩索阿的书没,他的随笔无论如何定义,文字的真理含金量很高。因为他很诚实地在追问内心,坦露灵魂。诚实的坦露和打开,真是太难了。从这个角度上讲,写作就是一种献祭。写作者由己及人,为了拯救自己而想着拯救和自己同样痛苦的他人,他奉献了自己的迷途隐私和不为人知的道路。我希望会成为这种道路,因为我的光明和敢于前行的勇气,都是受这种精神道路的启迪。所以,我也不由自主传承了对我最有益的这种写作。但也绝不是模仿,更像是灵性的自我解析,在认识自我道路上的一种需要吧。

兰州晨报:还发现你经常在两种人称间转化,每当面向精神层面的叙述时,用“她”或者化名的他者,而面向物质的世俗生活时用“我”,不知是你有意还是无意?为什么有这样的安排?

穆蕾蕾:你阅读真仔细,连我自己都没觉察到。所以肯定是无意的,并非有意安排。我想可能是面对精神层面,当我用“我”不好表达时,就会选择用“她”。或者我觉得出离自己,会把一切看得比较完整客观。

兰州晨报:你如何看待散文写作中完全写实的路子,也就是用外部细节搭建而非内心思想支撑的另一种形式?事实上集子里的《我爱过一只狗》《味蕾上的刺青》《冰川下的生动》等就是属于写实的。

穆蕾蕾:题材可能会影响作者表达方式的选择。但我没在写时刻意想如何写,它们来了,它们会告诉我。是排着队从我这里出去,还是爬楼梯穿过我比较方便。我对写实写虚也没有什么态度,就像走水路或者空乘,一个作者会发现对自己而言有利的路径。我更看重形式和文字之下,作者精神之路走到哪里,他会给后来者的精神困境探索出什么新的光明视角。我其实一直在做的,就是突破个人的意识局限。文字如实记录了这种迷路的彷徨,寻路的艰难,豁然开朗时的喜悦。我相信,爱的完成是从一个人到所有人,道路的完成也是从一个人到所有人。

文/兰州晨报记者 张海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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