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刺青 柳诗诗独自一人坐在景市最大的广场——西郊广场的石阶上。 此时,天色暗淡,雪花漫天飞舞。被风席卷的雪花肆无忌惮地打在她的身上,她下意识地裹紧了身上的羽绒大

(上接8月26日14版)

□山杏儿

六胸前的刺青

柳诗诗独自一人坐在景市最大的广场——西郊广场的石阶上。

此时,天色暗淡,雪花漫天飞舞。被风席卷的雪花肆无忌惮地打在她的身上,她下意识地裹紧了身上的羽绒大衣。

今天是情人节,也是柳诗诗的生日。

从醉婆湾喜宴上离开的她已经无心回到红柳酒吧,她在大街上迎着雪花漫无目的地溜达着,不知不觉就到了西郊广场。

一路上,她惆怅的心里不停地问着:“为什么非要记住这个日子呢?没有这个日子该有多好啊!”此时的她真的是为这个日子的到来感到悲凉。

7年前的今天,临近高中毕业的柳诗诗过了她有生以来的第一个生日。也是在西郊广场,陪伴她的是同班同学李晓辉,那个她第一次见面就喜欢的男孩。

他浓眉大眼,白白净净；他高大魁梧,谈吐幽默风趣；他出手大方,手里永远都有着大把的零花钱。柳诗诗被他出众的外表迷死了,况且她也感到李晓辉对自己情有独钟,总是有事没事地找她搭讪,还把自己从省城买来的复习资料借给她。

情人节那天,柳诗诗正在学校补习,为高考做最后的冲刺。李晓辉走到桌前,偷偷地把一张字条塞到了她的口袋。

晚自习的时候班长给他们的名字后面打上了叉叉。与此同时,西郊广场的蓝月亮咖啡厅多了一对年轻人。

那天,天空同样飞舞着雪花；那天,天气同样的寒冷无比,只是柳诗诗的心情温暖而愉悦。她静静地坐在蓝月亮咖啡厅的一角,默默地注视着心仪的男孩为她点起的一根根生日蜡烛。空气里飘荡着悦耳的音乐,眼前一片明亮。她激动得热泪盈眶,语无伦次地许下了不少的愿望。同时,她也接受了李晓辉的表白。

为了表示她的坚贞不渝,当晚她就去了蓝月亮咖啡厅旁边的美容店,在自己的左胸前刺上了“李晓辉”3个字。同样,李晓辉也感动得泪流满面,他跑遍了整个西郊广场,为她买来了999朵玫瑰,并承诺,在以后每年的这天,都会让她感到玫瑰花般的温暖。

自此,柳诗诗和李晓辉不是泡在咖啡厅里,就是在学校的操场上谈情说爱。复习资料被撂在了一边,老师同学的劝告也当作了耳旁风。

高考来临的时候,李晓辉对柳诗诗说:“上大学没有一点意思,不但花钱将来还没有前途,搞不好连个像样的工作都找不上。你跟我回我的家乡吧,我的家乡特别繁华,经济也较发达。我父亲在那里有一个粮油店,我们可以在那里发展。”

在他的蛊惑下,高考那天,柳诗诗居然撕毁了高考试卷回家向母亲宣布:“我要结婚。”母亲不同意,她就撩开自己的衣服指着胸前的刺青说:“今生,我只能嫁他了。”为此,她那绝望的母亲差点吊死在自家院子里的沙枣树上。

柳诗诗不顾母亲的死活,毅然决然地跟着李晓辉回到了他的老家——清水镇。

正如李晓辉说的那样,清水镇是一个比较繁华的乡镇,它距离县城大约50公里,紧靠内蒙古自治区的最南端。它不但是著名的景电二期工程的受益乡镇,也是黄河水西流的重点乡镇。随着景电二期工程的不断拓展,移民的不断增加,还有诸多个小煤矿、小石矿的开采,以及蒙古滩的逐渐开启。这个小镇在不到10年的时间就日益繁荣了起来。曾经有人统计过,大约有6个省、7个县、19个乡镇的人在这里做生意。这里除了风沙大点,城里有的营生这里全有。KTV、咖啡馆、洗浴中心、超市、餐厅、宾馆、网吧,一个比一个装潢的高档。

李晓辉的父亲是富贵粮油店的老板,他的粮油店处在清水镇中心的广场边,这是一家随着清水镇一起成长起来的老店,它不但经营粮油,还经营蔬菜果品、海鲜调料,生意很是火爆。李晓辉的父亲年迈多病,常常苦于没有帮手拓展这份家业。这下好了,儿子回来了,还凭空多了一个媳妇,乐得老汉逢人就说:“好事,好事。”

可是,好事不长,就在李晓辉接任粮油店老板不久,也就是他们的女儿刚刚满月的时候他迷恋上了网络,并开始了他长达1年的网恋。单纯、善良的柳诗诗怎么也没想到李晓辉的背叛。在整个清水镇都传遍他和网友在清水宾馆幽会的时候,她还在筹划着粮油店的扩展；还在计划着他们的小日子；还沉浸在对未来幸福的规划里……

直到有一天,那个女人找上门来。

女人找上门来的理由很简单,她怀孕了,让柳诗诗让位。

柳诗诗不让,她和恼羞成怒的女人大打出手,结果惹恼了李晓辉。李晓辉忘记了他和柳诗诗曾经立下的海誓山盟,也忘记了柳诗诗胸前的刺青。他居然拿起菜刀砍伤了柳诗诗的左腿,然后带着那个女人扬长而去,从此再也没有回来。

痛心疾首的柳诗诗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为了忘却伤痛,也为了减轻心中的耻辱,她开始学十字绣,并在那痛苦的一个多月里完整地绣出了6米长的《富贵牡丹》。因此,她的眼睛也落下了残疾,灯光强烈的时候她的眼泪就会流个不停。

伤愈后的柳诗诗看不惯公婆的冷眼,厚着脸去求助曾经为她上吊的母亲,将女儿寄养到母亲那里。此后,她来到县城,开始了她颠沛流离、居无定所的日子。

一晃过去了两年,两年里她做过宾馆的保洁员、牛肉面馆的勤杂工、专门看护老年病人的保姆,还做过餐厅的收银员。后来,舅舅见她可怜,就让他到自己开的红柳酒吧里帮忙。再后来舅舅因为生病,就把店交给了她,让她管理。这样,她的生活才安定了下来。

柳诗诗、孙凯少、沈古月、葛云舒、刘子桐就是在红柳酒吧相识的,那时候的孙凯少在红柳酒吧做兼职,而沈古月、葛云舒、刘子桐则是红柳酒吧的常客。当然,“雪狼”徒步队也是在红柳酒吧诞生的。

一个周末的晚上,沈古月、葛云舒、刘子桐来红柳酒吧消费,恰巧,他们所在包厢的音响发出了吱吱的响声,唱不出效果,柳诗诗只好打电话叫来了孙凯少。

孙凯少麻利地修好了音响,还试唱了一首含笑的《飞天》。没想到这一首《飞天》竟然打动了在场所有的人,尤其是葛云舒,她居然动情地掉下了眼泪。

看着满眼泪水的葛云舒,沈古月开起了玩笑,她说:“葛姐呀,我看你那大茗超市就是你爱情的古堡,你待在那古堡里在等待什么人吧?否则,听到这煽情的歌声怎么就哭了,是不是触景生情呀?”

沈古月的话音刚落,刘子桐就变了脸色,葛云舒瞪了沈古月一眼说:“别瞎说了,我只是有点感动。这歌声让我想起了电视剧《日落紫禁城》,想起了电视剧里吟儿和荣庆的‘不求同生,但求同死’的感人故事。”

沈古月打趣地说:“哟,还是一个情种。‘不求同生,但求同死’这只是戏里的故事。人世间哪有这样的情感?”此时的她,还不知道葛云舒和刘子桐的关系。

“肯定有的,你看,柳老板也哭了。”葛云舒说。

随着葛云舒的话音,大家的目光都投向了柳诗诗,此时的她真的是泪流满面,楚楚可怜。

看着柳诗诗的样子,沈古月又打趣道:“哟,这又是一个情种,柳老板你这又唱得哪出?难道你这红柳酒吧也是你爱情的古堡,你待在这古堡里也在等什么人吧?”

柳诗诗抹着眼泪说:“我会等什么人,这世界上再也没有可以让我等待的人了,你不要瞎猜了了,我的眼睛有残疾,遇到强烈的灯光眼泪就会流个不停,刚才孙凯少修音响的时候打开了强光灯刺着我了。”

“她这是在找借口怨我,明明就是哭了,什么叫‘这世界上再也没有让我可以等待的人了\’,明摆着就是一句无可奈何的话嘛,天下的好男人多的是,她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孙凯少因为在柳诗诗的舅舅那里知道一点她的情况,所以就顺口说了这一段,但当他意识到这句话不该在沈古月他们面前提及时,已经来不及了。柳诗诗立马变了脸色,责怪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说:“你看你,枉我叫你一声大哥,居然在陌生人面前揭我的老底,你真是个坏人。”

沈古月听见这话即刻打起了圆场,她说:“这么说,柳老板也是一个有故事的女人,什么都不说了,大家凑在一起就是个缘分,我们一起喝酒吧。”

“对对对,一起玩,一起玩。”刘子桐也打起了圆场。

听见刘子桐这么说,葛云舒拉起了柳诗诗的手让她坐了下来,孙凯少趁机拿起了话筒又唱了一首刀郎的《西海情歌》,唱完了又和大家一一碰酒相互介绍,还把对柳诗诗的道歉话也加了进去,这样,弄得柳诗诗倒不好意思了。她对大家说:“其实,故事总得有人讲。我就是那么一说,也没有怪孙凯少的意思。”

葛云舒笑着说:“其实,你的故事我们早就知道了,我们有次来消费的时候,你们先前的那个女服务员早就告诉我们了,只是和你不熟悉,所以没坐在一起聊过。”

听见这话,柳诗诗突然习惯性地用右手捂住了左胸说:“她说什么了?你们都知道什么了?”

“看把你紧张的,她说得很直接,她说你被一个负心汉甩了,那个负心汉跟一个网友跑了。”沈古月看见柳诗诗紧张的样子插了一句。

柳诗诗松了口气,她想,她胸前的刺青除了母亲和刘晓辉不可能有其他的人知道,就连当初刺青的时候用的也是假名字。母亲因为羞耻不可能告诉别人,李晓辉更不可能宣扬他们的事情。这样一想,她反倒释然了,所以,她放下手斟满了酒杯和大家一一碰酒,边碰边说:“都过去了,不提这事了,生活还得继续,大家喝酒吧。”

柳诗诗的释然一下子让气氛活跃了起来,几个人轮流过关,不一会儿几个人的脸上都罩上了赤红,说话也越来越无拘无束了。

大约夜里11点的时候,孙凯少提议散场,他说他明天还要早起参加“青春”徒步队去寿鹿山的徒步活动,这个话题让在座的人都振奋了起来,纷纷表示要跟他一起去。孙凯少说:“你们都去不了,明天的徒步活动在上周就报了名,你们要去,也只能等下周了。”

葛云舒说:“不等下周了,就明天。”

孙凯少说:“明天真的不行,这已经是决定了的事情。”

葛云舒说:“你没明白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我们自己也成立一个徒步队,明天也去寿鹿山徒步,不是跟着‘青春\’去。”

“就你们几个?也太少了吧。好像是去旅行。”孙凯少说。

“不是我们几个人,我们现在就拟定个方案,给徒步队起个名字,把这个方案在网上公布出去,看有没有人响应。”

刘子桐提出了反对意见,他说:“你看都几点了,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全都是夜猫子,现在大家都睡了,我看这件事以后再说吧。”

葛云舒说:“不能放在以后,想好的事情就去做,一旦放弃,再提起就不容易了。现在正是寿鹿山最凉爽的日子,明天又是周末,我敢打赌,我的这个提议肯定有人响应的。”

柳诗诗说:“我赞成,这段时间把人都闷死了,出去透透气是正确的。”

沈古月说:“我也赞成,我现在就拟定方案。”

“拟定什么方案嘛,你们真要去,我手机里就有现成的,是‘青春\’这期的徒步方案,只是把徒步队的名字、出发地点以及领队人的名字变一下就可以了。”孙凯少也跟着凑热闹。

“要出去玩,我不反对,但是,要成立徒步队,我可不参与,因为我没那么多的时间。”刘子桐又提出了反对意见。

“谁让你参与了,知道你是个大忙人,你去忙你的,我来牵头总可以了吧,只是你总得给我们筹划一下吧。”葛云舒说。

“这个可以有。”刘子桐爽快地说。

于是,5个人凑在一起筹划了半天,争吵了半天。这样,“雪狼”徒步队就诞生在了红柳酒吧,而且,越做越好,越做越大。后来,葛云舒又花了很多的人力和物力,还在大茗超市腾出了一块地方,做了一个徒步运动专柜,专卖野外徒步服装、鞋帽、帐篷。当然,葛云舒也由此赚了不少的钱。沈古月和柳诗诗也跟着受益匪浅,一个由此拓展了保险业务,一个由此有了大批的顾客。同时,由于每次的出行活动,加深了她们3个人的友情,大家彼此熟悉了,也就会隔三差五地聚在一起吃饭、喝酒、聊天。有一次,她们3个人在红柳酒吧喝酒,沈古月喝高了,硬逼着葛云舒交代她和刘子桐之间的事情,葛云舒也就借着酒性讲述了她所有的故事,惹得柳诗诗不停地哭,她哭着哭着也就说出了她和李晓辉之间的故事,还把胸前的刺青给她们看。

沈古月看后大骂了起来,她说:“柳诗诗,你真的很傻呀,傻到用自残来表达对爱情的忠贞,你倒忠贞了,换来的又是什么?我看你那个男人就是一个十足的泼皮,你胸前的刺青根本就感动不了他,你只是拿这个用来安慰你自己罢了。你知道不知道,这将是你终身的耻辱。”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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