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4年9月,中国女排全队签名排球,为何寄到了他家□ 兰州老王 文/图
32年前,第23届奥运会,中国女排勇夺冠军。此消息传开,神州激荡,群情振奋。一位兰州人,做出了一个至今让人骄傲的举动,将一幅祖传的珍贵字画送给中国女排,以表达他对中国女排的崇敬之情。
他就是马希圣老先生。马希圣,字子域,回族,甘肃兰州人,生于1920年。马希圣出自书香门庭,一生不仅酷爱收藏书画,而且也精于绘画,他的作品多为花卉,亦作山水,追求清雅、气韵生动的艺术风格,受著名书画家何海霞等人赞赏。
字画送出不久,他收到了中国女排教练袁伟民寄来的感谢信和中国女排回赠给他的礼品——一个有当时中国女排全体队员签名的排球。
今年8月,里约奥运会上,中国女排在郎平的带领下,顽强拼搏,力克对手,再次夺得冠军。32年前的往事,再次传诵。虽然马希圣老先生也已故去,但他当初令人骄傲的举动已经成为永远传承的精神力量。
今天,就让我们聆听马希圣先生之子马琦明讲述的马希圣老先生和中国女排签名排球的故事。
父亲一夜没睡,决定将他最珍贵的一幅画,赠给中国女排
这件事虽然发生在32年前,但对我来说,仿佛发生在昨日。那一幕,我历历在目。
1984年8月7日,中国女排在美国洛杉矶举行的第23届奥运会上,力克东道主美国队,夺得女子排球冠军。当时,兰州已经有了电视机,很多人一边看电视,一边激动地流泪。我父亲当时已经64岁了,看完电视,他就激动得很,晚上也睡不着了,他一心要为中国女排做点事。
改革开放之初,中国女排在袁伟民的指导下开始腾飞。先是在1981年的第3届世界杯力压东道主日本队勇夺冠军；1982年,在秘鲁举行的第9届世界排球锦标赛中首夺世界女排锦标赛冠军。再加上洛杉矶奥运会的冠军,正好是三连冠。
那夜,没有睡着的父亲,细细思量,给女排赠送礼品的事,他琢磨来琢磨去,想了一个表达自己心情的方法。啥方法呢?第二天一大早就给我说,我想把家里藏的画,给女排送一幅。父亲酷爱书画,他的藏画,有些是“文革”中劫后余生的,有些是改革开放后慢慢收集的,虽然每一件都来之不易,但父亲却想得很开。1986年,他收藏的50多件字画全部捐给了省博物馆。
父亲究竟想把哪幅画送给中国女排呢?他思量再三,决定拿出清代甘肃大画家唐琏的作品《一鸣天地晓》。唐琏字汝器,甘肃皋兰(今兰州)人,他善画,点染云山,苍茫古秀,是陇上知名的大画家。这是一幅《雄鸡图》,一个大公鸡站在石头上打鸣报晓,非常像女排当时给人们带来的震撼。
对于父亲的想法,我丝毫不感到奇怪。我只是问,你定了?父亲毫不犹豫说,定了。我说,那好!确定了下来,我们就赶紧动手。父亲在画上题写了:“祝贺中国女排23届奥运会夺魁,1984年8月8日,兰州回族马希圣敬赠”。
写完落款之后,又写了一封信。在这封长信中,父亲充分表达了我们对女排的敬仰之情。他说,他是一生中第一次遇到这样令人激动的场面,为了表达我对女排英雄们的祝贺和感谢之意,在我所珍藏的书画中,挑选了平生最珍爱的清代甘肃名书画家唐琏的精品《雄鸡图》,画中题字“一鸣天地晓”,这正符合中国女排震撼世界之意。
信和包装好的《雄鸡图》,就托甘肃省体委的人带到了北京。
图为签名排球。
收到女排寄来包裹,没有打开前,父亲忐忑不安
说实话,我和父亲根本没有想到会收到女排袁伟民教练的信,更没有想到会收到女排回赠的礼物。
到9月中旬,终于有了消息。一天,父亲收到了一个包裹单,地址是北京。没有多想,父亲赶紧到邮局把包裹取了回来,这是一个布袋子。
他拆开袋子,先是一封信。父亲打开信后,是女排教练袁伟民写来的。信是一张16开的纸,钢笔竖行,用行书写就,字非常漂亮。
写道:“马老:你好,画已收到,十分感谢!今寄来全队签名排球一个以作纪念。请查收。再见!安好!袁伟民1984年9月6日。”这下父亲高兴了,我们全家也很高兴。
袋子里面装着一个没有充气排球。女排的人做事很仔细,还专门将一个气针也插在气眼上。我们拿来打气筒,将排球打足气。这是一个女排的比赛用球。球上的内容有:“赠马希圣先生,荣获23届奥运会冠军,中国女子排球队,1984年8月7日”,其他地方都是签名,有教练袁伟民、郎平等15名女排队员的签名一个不少。
“收到女排教练的回信了!还有一个女排赠送的排球呢!”这个消息也在亲朋好友中间传递。当天,我们家就热闹得很,邻居朋友都来看女排的排球。
这是个异常珍贵的排球,父亲精心保管,他到隍庙里制作了一个玻璃罩,下面是铺着金丝绒的台子,再放上排球,盖上玻璃罩,既方便人们参观,又保护了排球。
从此,这个排球便成为父亲最为珍贵的藏品,自然也就成了我们家的传家宝!
拜访袁伟民,观看女排训练,女排精神是拼搏与合作
收到了女排寄来的排球,可我们家对女排的关注,却远远没有结束。1985年4月,父亲、母亲和姐姐去了北京。
父亲说,我们既然到了北京,就应该去一下女排训练的地方,找到袁伟民教练和女排姑娘们向他们表示感谢。就这样,父亲他们费尽周折,找到了女排训练的地方。虽然门口有门卫,但父亲说明缘由,袁伟民教练还是非常热情地接待了父亲。在教练办公室聊了一阵,然后又陪着父亲去看女排姑娘们的训练。父亲表达了对中国女排夺取三连冠后,一个普通的老百姓希望国家强大、人民富裕的真实情感。
可惜的是,那时父亲没有相机,没有留下照片。
得知父亲珍藏的画赠送了给了中国女排,他的一帮书画朋友们都非常感动,因为这也是陇原人民的心愿和光荣。韩不言、何晓峰、陈伯希等书画家,专门挥毫作画,记述此事。韩不言画了《荷花鱼群》图,何晓峰和陈伯希合作画了一幅《雄鸡图》,画中的题款也是“一鸣天地晓”,何晓峰还在画上写一首诗。
前几天,女排在里约的比赛,我也是一边流泪,一边看完的。她们不畏强手、敢打敢拼的精神太让人激动了。当天中午,儿子和孙子们都来了,儿子专门带孙子去看签名排球,讲排球的故事。此时,我忽然发现,我们家四代人都受到了女排的精神激励。
女排精神最主要的是“拼劲和合作”,这是人生命中的激情、活力、生气,包含了先进的、优秀的、向上的、健康的内容。影响我们的就是这种精神,是意志上的努力。而其中家庭的文化背景,价值观的言传身教,还有志向和视野的潜移默化是孩子成长最重要的教育资源。在我们这个家里,很重视这样的教育,能引起我们对生命意义的思考和体会。
所有这些才是这个女排签名排球,带给我们的最大精神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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