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晓林我迫不及待地取出那一大沓照片认真地逐一翻看有
·王晓林·
我迫不及待地取出那一大沓照片,认真地逐一翻看,有一张照片深深吸引了我,那是母亲离开人世前几天拍下的:母亲端坐在藤椅上,头戴绒帽,两只手安静地放在椅圈两侧,面色苍白,但有着淡淡的笑容,两眼炯炯有神,尽管遭受病痛折磨,她和善可亲的容颜里却不失顽强,对世间怀有不舍的眷念。谁料,这竟是母亲生前最后的一次留影,时间永远定格在了1996年3月24日!
母亲从生病到去世不到两年时间。最初得到母亲住进医院的消息,是我在重庆上大学时,确切地说应该是1994年6月初的一天。那时信息不发达,除特别紧急的事发电报外,人们都是信件往来。依稀记得是下午放学回宿舍时,门卫转交给我一封信,透过字迹知道是父亲寄来的。跟往常一样,我边走边看,信件的开头内容依旧是询问学习、生活等情况,快要结尾时,父亲把母亲的病情略略地告诉了我,同时叮嘱我不要挂念,不要因此而影响学习。我知道,家里没有发生特别大的事,父母一般是不会说的。母亲是一个把苦和累藏得很深的人,不轻易向别人讲,只是自己默默地承担和忍受。我的心里有隐隐的担忧,母亲肯定病得不轻!于是,巴望着暑假快快到来。
期末考试结束,我急切地赶到医院母亲的病床前,她仍关切地问这问那,反复叮咛我“学习任务重,要多加强营养”。其实,母亲已通过检查确诊为肝硬化中晚期,看着母亲消瘦的身体,我心里真不是滋味。
母亲在医院治疗了近四个月,病情基本上得到稳定。出院时,医生再三告诫母亲千万不能干重活,要静养还要注意生活调理。可她竟全忘了自己的身体状况,在短短半年多时间里,母亲不仅体体面面地把儿媳妇迎进了家门,还风风光光地送嫁了幺女。然而,由于母亲过度劳累,没有得到很好地静养休息,病魔又一次缠上了她,她再次住进了医院。
母亲到重庆治病,起初我并不知晓,那是1995年5月中旬的一天,当我用完午餐往宿舍走的路上,听见后面有人叫我。转过身一看,竟是父亲!在他的讲述中我才得知母亲住进了重庆市第三人民医院。走进病房,只见正在输液的母亲睡着了。也许是她太累了,需要安静,我没有叫醒她。看着母亲,我心里溢满了酸楚:春节回家还是好好的,仅三个多月不见,简直是判若两人,跟一年前住院比起来,明显虚弱多了,一脸苍白,眼眶凹陷,腹部隆起……此时此刻,我抑制不住内心的伤感,竟难过地哭了起来。声响惊动了母亲,她慢慢地睁开了双眼,一看是我,满脸“挤”出了笑容,还安慰起我来,说这病没什么大不了的,过一段时间就会好,叫我不要担心,不要因此影响学业。
经过三个多月的强化治疗,母亲的病情得到了控制,按理说来是不能出院的,但母亲考虑在医院花销很大,多住一天就多用些钱,于是,说服父亲和院方要回家进行保守治疗。无奈,大家只好采纳了她的意见。
我清楚地记得,自母亲返回大竹老家后,每天早晨要用铁锅煎熬十来副中药,并且一天要吃完,我想,没有超强的毅力,是难以承受的!可是,母亲的病情并没有朝我们期望的方面好转,而是越来越严重。她的呼吸一天比一天困难,腹水胀得肚子一天比一天难受,她的气息越来越微弱,甚至连一滴水都喂不进去了。1996年3月27日上午出现了周身浮肿。我们所能做的就是等,等待奇迹的出现,也做好了母亲离开我们那一刻的准备。
翌日一早起来,天气变得阴冷、凝重,天空也下起了绵绵小雨,给人的心情添加了几多愁绪。时而清醒时而昏迷的母亲见老家来了几位亲戚,仍还是那么热情地用手比划着打招呼。那天下午六点过,母亲艰难地坐在竹椅上呼出了最后两口气,再也没有了心跳,没有了呼吸,永远地离开了我们!
不知不觉,18年光阴转瞬即逝。母亲七十岁冥寿这天深夜,当我噙着泪写完这篇文章的时候,天突然沙沙地下起了雨来,而且越下越大。夜深了,雨还在下,我的心雨也始终未曾停止……
处理完父亲的后事,有一天来到弟弟家,他从抽屉里取出一个信封,郑重地交给我,说里面装的是父母生前的照片,并嘱咐我要妥善保管。
新闻推荐
本报讯10月30日上午,由中国商业联合会主办,四川省商务厅和达州市人民政府共同承办的“中国·达州第六届秦巴地区商品交易会”在达川区杨柳商贸物流园区拉开帷幕。商务部原副部长、中国商业联合会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