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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赞羽日剧大川端侦探社的黑社会老大死前的最后一个愿

德阳日报 2015-02-17 00:49 大字

□陈赞羽

日剧《大川端侦探社》的黑社会老大死前的最后一个愿望,再吃一次年轻时某店的馄饨。时过境迁,他的手下求助侦探社,终于找到了那家馄饨店老板,吃到了梦寐以求的那口记忆之味。这一餐结束后,他带着手下去与吞并自己社团的人厮杀。电吉他干净透明的旋律里,一种血性和温情并重的浪漫定格在那碗混沌上。

一个经历沧桑的人,他渴望的最后一餐,却是简单至极——只不过是一碗放了很多调味料的普通馄饨。我不禁想,如果换成我,最后一餐想吃的是什么?

我第一个想到的,是爸爸做的青椒肉丝。

平凡的青椒肉丝,是一道全国上下哪里都有的普通炒菜,但是我独独喜欢爸爸做的,它是我家的私房菜,在任何地方我都没有吃过与它同样的味道。

每次问爸爸,这个到底是怎么做出来的?

他就说:“多放酱油,你小时候不是喜欢吃颜色深的菜吗?于是我就多放酱油。”

是的,爸爸总是记得我小时候的口味,我喜欢吃颜色深的食物,总觉得白乎乎的东西看着就没胃口。也许跟四川人的饮食习惯有关,吃火锅我也是偏爱红汤,那深红中带着咖啡色,沸腾着,滚烫地刺激着味蕾。

所以无论做什么菜,爸爸都喜欢放很多酱油,把菜弄得黑乎乎,吃上去常常偏咸。

印象里,他总是正午下班后就利索地脱下外套,穿上围裙,钻进厨房,那些食材他早晨已经备好,该解冻的肉已经柔软,该切的菜已经摆在盘里,该泡软的粉丝也疲倦下来,老老实实等待着他的发配。

有时候想,我们与父母虽然会在一起生活几十年,但是有太多时间,对方做了什么,我们却一无所知。就比如早晨我还在睡梦中,而爸爸已经起床开始准备中午的食材,这段时间,我极少参与。只是偶尔一两次,我早早醒来,去厨房跟爸爸打招呼,他惊讶地说:“你怎么这么早就起了!不多睡会儿?爸爸会叫你起床的。”

也许从我读书上学开始,甚至从我出生开始,爸爸就没有怎么睡过懒觉了。他分秒必争,如此才能兼顾工作家庭和随着长大而越来越不容易操心的我。记得那些匆忙的中午,爸爸炒完最后一道菜,端着冒热气的盘子从厨房快速走出来,嘴里一边说着,吃饭了!吃饭了!叫一次,叫两次,我都磨磨唧唧,叫三次,我才缓缓起身。

那时候我并不十分珍惜与父母吃饭的时光,我要么吃得很快,要么边吃边走神,当然也有很多时候,我和父母在饭桌上聊学习,聊梦想,聊历史,聊故事。

在那些被繁重的学业压得气喘吁吁的日子里,饭桌汇聚了最珍贵的时光,在饭桌前,我受过批评,流过泪,也欢笑过,受教过。我喜欢在吃饭的时候听爸爸讲历史,讲人生,讲宇宙里那些我们永远无法触及的神秘。

但是多年后我想起这一切,却发现,我是那么少地问询跟父母本身有关的事情。他们的童年,他们的过往,他们的成长,他们的欢乐与恐惧,我都知之甚少。

倒是有一次,我问爸爸,你到现在为止最大的收获是什么,最有成就感的事情是什么?爸爸波澜不惊地说,爸爸最好的杰作就是你啊。

我并不是一个成绩出类拔萃的人,处理很多事情,都显得慌乱而笨拙,用四川话讲,叫“戳锅漏”,同时因为青春时期的发育,我整个人就像吹起来的气球,看上去臃肿而毫无美感,脸上的痘痘也来凑热闹,更显得我惨不忍睹。加上高考的压力,数学的狰狞,暗恋的无望,这一切都让我深陷在自卑里。就是这样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我,听到父亲这么轻描淡写又情真意切的话,真是一辈子忘不掉。

爸爸喜欢给我盛满满的饭,然后拼命往碗里夹菜,整个碗中高耸着白色的米饭和黑色的菜,让我不知从何下嘴。父母都喜欢看我吃饭,有时候我吃得很专注,爸爸就尤其开心,他会摸一摸我的脸蛋,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

后来我结婚嫁人,面对爱人,也喜欢看他吃饭,尤其喜欢看他吃得香喷喷的样子。我才惊觉,原来当年爸妈欣赏我夸张的食态,是这样的感觉呀!原来爱与心疼,是这么微妙地藏在了那些普通的注视中,原来食物,是这么深地连接了我们,注解了父母对我们的期许,以及对我们生命的投入。

后来我的饮食习惯逐渐发生了变化,开始追求清新自然,不再热爱深色菜系——那对我来说更像是黑暗料理。可是爸爸的烹饪习惯却改不了了。每次回家,都是黑乎乎的一桌。

而当我问:“怎么都这么重的味道?”他总说:“你喜欢啊。”

我确实喜欢,就好像一回到家,所有在外面养成的习惯都自然而然地往后靠,即使如今不再喜欢味道重的食物,但爸爸做的菜,颜色再难看,卖相再不好,也是很香很香的。

他没有什么秘诀,面对我的请教,他挨个步骤告诉我该怎么做,可是当我一个人回到北京,按照他说的方法下厨,却从来无法复制那个味道。

那是被爸爸施了魔法的青椒肉丝。

我闭上眼睛就能想到清凉的油上,漂浮着深褐色的酱油,它们散布在有点发焦的青椒和肉丝上,亮泽而鲜美,冒着雾气。

那是我年少时关于食物最美好的记忆。虽然青椒肉丝,只是一道全中国所有人都熟悉的家常菜。

我想,如果让我像电影里那样,七老八十了,要选择人生中的最后一口美味,我想吃的,也许就是这道菜,哪怕到时我已老得嚼不动,咽不下,也愿意用筷子蘸一蘸沉在底下的调味料,放在嘴里。

如此闭上眼睛,就好像可以穿越回到很多年很多年前,那张正午十二点半的饭桌;就好像可以隔着厨房那道永远露出一条缝隙的门,看到爸爸零星花白的头发和有些发胖的,渐渐缩小的身影。那厨房里发出的锅碗瓢盆碰撞的忙碌,像音乐般美好,而爸爸一边切菜一边对着食材有趣地自言自语,也可以重现。

我从没试图故意记住这一切,但是很多年后,我发现我无法忘记的永远只是这些最普通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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