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患难困苦是磨炼人格之最高学校”
□杨曙明
总有些往事让人感慨万千,无论是那些泛黄的照片还是斑驳的映象,总能勾起我们深沉的回忆。或许是上个世纪七十年代在我脑海里残留的印象太多,且总让我想之难忘,读之感怀,所以就买了这本由北岛、李陀主编的《七十年代》。
历史学家们总习惯于把历史以十年为计算单位,并称之为年代,但这种断代法常有不尽如人意之处。按照时代的概念定义,上个世纪的七十年代当是指1971年至1980年,但《七十年代》所讲的年代却并非严格意义上的时代概念,它隐喻为“文革”十年。虽然这个“七十年代”里有六十年代的四年,但七十年代占得更多些,遂以之命名。
《七十年代》的主题,“就是通过一次集体性的大型历史回顾,来有意地突出这个群体,让他们讲述自己的故事,演绎他们成长的经验,还有从这些经验里浮现和呈现的历史环境。”虽然这段话读起来不太通顺,但意思却说得十分明白。北岛、李陀们大都属于“时运不济,命运多舛”的老三届,虽然他们生在新社会,长在红旗下,但“七十年代”对他们人生的磨难却是刻骨铭心的。“这一代人在青少年时期所遇到的成长环境实在太特殊了,他们的成长经验也太特殊了。”按照他们自己的说法,“编辑这本书与怀旧无关,我们是想借重这些文字来强调历史记忆的重要。”
《七十年代》收录了三十位那个年代的青年人三十年后所写的回忆文章。他们有曾因言获罪的张朗朗,有曾因偷听敌台而入狱的阿城,有通过当年办板报练就了《西藏记忆》的陈丹青,有曾无意间成为“四?五”英雄的阿坚,有曾为当初青春发育烦恼而不休的翟永明,有曾因为门第而初恋失败的唐晓渡,还有敢于坚持真理,让思想冲破牢笼的朱正琳,以及经历过偷书、换书、骗书、说书的韩少功。这些文章从多个侧面,向人们展示了“七十年代”中国社会的动荡和波澜。当年,这些故事的主人公都是风华正茂的年轻人,他们不愿寂寞,不甘沉沦,与时代抗争,与命运抗争,并最终在改革开放之后,逐渐成为二十世纪末中国社会中最有活力、最有能量、最为人特别关注的知识群体。文学前辈夏衍也曾说过:“逆境给人宝贵的磨炼机会。只有经得起环境考验的人,才能算是真正的强者。”
单说“七十年代”是因为它与众不同。五十年代虽然有“反右派”,但大多数人的生活还算安居;六十年代虽然是以阶级斗争为纲,但文化还没有被彻底禁锢;八十年代则是天翻地覆,改革开放成了主旋律,唯有“七十年代”,阶级斗争、物资匮乏、文化禁锢、上山下乡等等,构成了那个时代的“交响乐”。阶级斗争是“主旋律”,它使得人们胆战心惊;物资匮乏是“主题曲”,它使得人们生活清贫,文化禁锢是“咏叹调”,它使得人们思想封闭,而上山下乡则好似“协奏曲”,让老三届们备受磨难。国计民生不可分,国安则民安,国乱则民乱。王安忆为《七十年代》写了篇《魏庄》。她在文中写道:“七十年代是壅塞着许多大事的十年,这些大事,曲折地波及处在局部的个人生活。”对经历过那个年代的人们来说,记忆深刻的不只是阶级斗争,还有饥饿、劳作和荒芜。品读《七十年代》,那字里行间仿佛到处响着刺耳的“交响乐”,那朴实无华的词语,让我们好似又感受到当年那种无奈的精神麻痹。当然,“所有最伤心的事情一旦变成回忆,就像被渍过的苦菜,也会有着甜丝丝的品味。今天回忆上个世纪七十年代,我真切感受到那是我一生最倒霉但也是最开心的时光。”这“甜丝丝”也是“幸亏年轻”,幸亏能苦中作乐,幸亏仅仅是十年。
“患难困苦是磨炼人格之最高学校”,这是思想家梁启超的至理名言。人之一生,总是顺境与逆境相间,顺境不张扬,逆境不舍弃,才能成就事业,不枉人生。“七十年代”虽然距今只过了三十多年,但回想起来却恍若隔世。《七十年代》是一本值得阅读品味的好书,或许这样一本厚重的集体记忆,能给80后、90后们,带来些启迪和力量。
(《七十年代》,北岛、李陀主编,三联书店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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