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交所“首批队员”：难忘问询时刻 期待未来“明星”
12月22日，北京，李玉健在办公室做“课间操”。
12月22日，北京，李旭东在办公室办公。新京报记者 王嘉宁 摄
11月14日，北京证券交易所办公大楼正在进行门牌吊装和焊接的工作。
12月22日，李玉健听取汇报工作。
12月22日，李旭东（右）在办公室内面试投简历者。
2021.11.15《北交所来了》特别报道
“开市首日10只新股涨幅均超过100%。”
“开市三天累计成交170亿。”
“开市首周新增合格账户34万户，81股成交212亿。”
“开市首月开户数超460万户。”
……
从11月15日北京证券交易所（下称“北交所”）钟声敲响，到12月15日“满月”，北交所创下75天开市“加速度”之外，再次展示了更强的成长性。
十年磨一剑，2021年新三板改革站上历史新起点。自2013年正式揭牌运营以来，新三板已经走过约九个年头，此次设立北交所正是新三板改革的深化延续。11月15日，北京恒合信业技术股份有限公司（下称“恒合股份”）在北交所挂牌上市，成为首批新股之一，董事长李玉健和中信建投证券股份有限公司（下称“中信建投”）投行委委员、董事总经理李旭东成了共同见证者，但他们与北交所的故事，情节远非如此。
“油气运营专家”，北交所官网“上市报道”中，恒合股份有着这样的头衔。作为“北京队”代表，恒合股份在北交所开市当天与其他9只新股集体高开，惊艳亮相。而回望过往，上精选层还是撤下来排队创业板，恒合股份曾对上市选择路径有过摇摆。
“很煎熬”，李玉健这样形容心路历程，“特别是2018年、2019年”。
李旭东和李玉健认识的时间不算短。身为恒合股份保荐机构、主承销商，李旭东既目睹了恒合股份选择时的犹豫，也陪伴恒合股份走过申报精选层整个过程。至于今年，对李旭东来说有些特别。细数2009年“结缘”新三板，转眼已经整整过去12年，一个轮回。
郑新洽
难忘“问询时刻”
9月2日设立北交所官宣，随着各项制度建设快速推进，定位于服务中小型创新企业，培育出一批“专精特新”企业，创新型中小企业迎来历史性机遇。
“虽然我们知道新三板改革会持续推进，但没想到它变身北交所，而且精选层一下子全部平移过去。”李玉健言语中难掩意外，5月11日申报精选层被受理时，恒合股份的目标还很简单——挂牌精选层，当时“（关于）北交所确实没有（听到）一点消息”。众多像恒合股份一样的创新型企业，在“梦圆”资本市场过程中按下快捷键。
恒合股份成立于2000年，2015年在新三板挂牌，是一家从事挥发性有机化合物（即VOCs）综合治理与监测服务的企业，主要为石油、石化企业提供油气回收在线监测、油气回收治理、液位量测等专业设备、软硬件集成产品及相关服务。今年6月北京市2021年度第一批“专精特新”中小企业名单中，恒合股份位列其中。
9月18日，精选层2021年第19次上市委会议上，由中信建投保荐的恒合股份成功过会。12天后，李玉健携恒合股份高管团队以及李旭东等中信建投项目组成员完成了上市前的网上路演。
两个小时时间,两位“李先生”和团队回答了投资者及网友们130多个问题。然而，于他们而言，这已经不是最具挑战的“问询时刻”。
“头一次碰到这么多尖锐问题。”李玉健回忆网上路演前的几个月，恒合股份审核过程“遭遇”财务业绩加期，整个问询过程一直持续到今年6月底仍未结束。这段加期“波折”，李玉健很难忘。
“对于多数企业来讲,上市都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很忐忑。但是对于我们来说，审核过程当中出现这种加期情况是比较正常的现象。”李旭东称，作为保荐机构，中信建投从反馈情况来看，恒合股份审核过程并没有实质性障碍。“审核效率已经很高，只不过审核工作本身要求加期”。那段时间，中信建投项目组成员与恒合股份高管团队做了大量、充分沟通工作，加班加点成了家常便饭。
中信建投为较早开展新三板业务并长期投入新三板市场的证券公司。2009年7月，中信建投推荐的第一单项目中航新材（430056）成功挂牌，这成为李旭东与新三板不解之缘的开始。此后十几年，他带领团队累计推荐挂牌公司450多家，累计为挂牌公司募集资金320多亿元，这一成绩使得中信建投成为位居新三板市场前列的大型券商。
韩东哲是中信建投投行委总监，也是恒合股份这个项目主要负责人。项目“闯关”过程中一段意外插曲，都让其至今难忘。问询回复期间，“发行人（即恒合股份）办公场所附近其他建筑内发生火灾，当时我们项目组正与发行人开会。由于沟通过程过于专注，直到恒合股份办公场所出现烟雾，项目组和恒合股份的管理团队才意识到。”
如今在李玉健看来，高效完成问询回复，离不开有效指导。
“全国股转公司审核部门以及券商工作做得都很充分，同时我们公司董秘、证券事务代表也和全国股转公司、券商项目组建立了直接沟通的渠道。”很多时候，李玉健发现，在回复问询的同时，对方一直“在线”。
“有时候都夜里10点、11点多了，他们仍然在跟我们就某一问题不断沟通。”李玉健眼中，这种“合力”使得恒合股份尽管遇到业绩加期，但还是保质保量地完成了所有问题回复。
这种工作强度，烙在了李玉健心里。“我们自己很多时候都感觉到精疲力竭，而他们要面对很多企业，强度和压力可想而知。”李玉健告诉贝壳财经记者，自己属于情绪内敛型性格，朋友圈按年发，即便11月15日这个重大纪念日，也没有公开留下印记。
但是，每每回忆起这些往事，他不由得心生感动。
“如果没有出现加期，恒合股份也许不太可能成为北交所开市当天新股中的‘北京代表’，它可能已经是精选层存量挂牌公司了。所以,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李旭东认为，一段波折中遇见了更好的未来。
站上起点：期待北交所明星企业
北交所开市，李玉健忙了一天。当天，通过网上“隔空”参与北交所开市仪式，并在门头沟区委区政府支持下，举行了云敲钟仪式。
仪式间歇，李玉健收到来自客户、朋友们的祝贺，“甚至我小学、中学的同学都给我打来电话。”人们祝贺之余，大多提及开市首日10只新股的惊艳表现。
“我们是有预期的，但开市当天看到市场表现这么好，还是挺惊喜。”李旭东说，这说明整个市场对北交所上市公司充满着期待。
北交所是一个新起点。新三板被定位为资本市场服务中小企业和民营经济的重要平台，但在快速发展的过程中，曾遭遇流动性不足、部分挂牌企业“先天不足”等成长的“烦恼”。不过，探索一直在路上。去年7月，以设立精选层、引入公开发行、建立转板制度为核心的改革措施落地，全面激发了新三板的市场活力。新三板改革跑出“加速度”，北交所华丽亮相。
谈及北交所未来，特别是后续的持续支持政策，期待北交所提升管理技术手段和指导力度，是李玉健的心声。
“目前在北交所上市的企业，总体来说都是中小企业。而这一类型企业，在治理规范性等方面还是需要持续指导。比如，我们现在面临的一个问题，就是如何进一步做好合规的信息披露（即信披）。”他举例说，“资本市场这些合规合法（制度要求），跟我们传统上理解的照章纳税、不违背国家和社会法律法规，存在差异。包括公司治理、对外投资等方面，都有严格规定。所以信披如何满足及时性、合规性、合法性要求变得非常重要。”李玉健坦言，对于中小企业来说，这是一个有难度的事情。
仅仅依靠上市公司自觉，在李玉健看来还不够，应该提高一些技术手段。“比如智能化的提示系统，我们可以把更多企业现状报进系统，使得它能够自动给我们一些提示，包括工作时间点安排，流程上该怎么做以及信披尺度。”李玉健认为，这些是登陆资本市场后的创新型中小企业们所期盼的。
作为中介服务方，李旭东则把“有益探索”与“打造明星”列入关键词。
在他看来，北交所未来建设，应秉持制度设计的初心，坚持包容性的精神，市场化的机制，在注册制的内涵和外延两方面进行有益探索，“步子要大一点，这样才能够真正跟北交所所服务的创新型企业发展阶段和特征相吻合。”李旭东解释说。
而在市场拓展方面，李旭东认为，要按照既定思路，多管齐下，积极吸引公募基金等机构投资者积极参与市场。更重要的是敞开怀抱，接纳、支持代表未来的一些特色和优质企业到北交所上市，比如人工智能、智能驾驶、商业航天、生物科技、SAAS等，在北交所形成板块效应，打造出北交所自己的“明星”。这些公司可能规模很小，但一定要特别有朝气、有活力、有未来，李旭东认为这尤为重要。
“优质的上市公司是市场发展的根本，也是吸引投资者的最重要抓手。如果这一点做不到位，谈什么都会是无源之水。”李旭东现在最期待的，就是北交所打造出一批属于自己的明星企业。
9月30日那场路演上，李旭东曾表态将严格按照证券发行制度要求做好持续督导工作，使恒合股份能够在资本市场上健康持续发展，但持续督导只是中信建投在服务、帮助企业在新三板、北交所挂牌上市过程中所扮演的三个角色之一。
“对于这些创新型中小企业来讲，上市只是第一步，后续路程还很长。”李旭东说，做他们一路上的知己、伙伴和挚友，是包括中信建投在内的保荐机构应该承担的角色。
他理解中，知己，就是要了解企业所在的行业，熟悉他们的业务，协助他们设计战略和规划方向。具体到北交所，创新型中小企业所在行业比较早期，“赛道”较为前沿，“如果不熟悉他们所在行业，就不能做好参谋。这也是北交所业务区别于沪深市场项目的显著特征”。
至于挚友这一角色，体现出的正是持续督导职责。“如果说知己，是要懂他；那么挚友，就是要管他”。李旭东解释道，“因为中小企业普遍对资本市场不熟悉，我们持续督导就是要‘扶上马送一程’，既要让他们熟悉资本市场规则，用好资本市场工具，又要提醒他们不要沉溺于资本运作，避免他们走弯路、犯错误”。
这“三个角色”，李玉健亦认为是恒合股份这样的北交所上市公司所需要的。“我们的整个上市过程、直到现在，中信建投不断地给我们答疑解惑，做各类培训。”采访期间，李玉健隔空为另一位“李先生”的工作点了一个赞。
采写/新京报贝壳财经记者黄鑫宇
摄影/新京报记者王子诚王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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