柿柿红苏阳
□廖清德
苏阳是青川三锅镇的一个村，盛产柿子。秋冬时节，山里的柿子灿若云霞，景色可依，已成了网红拍照打卡地。
初冬的暖阳撕开山里团团白雾时，我和八九个文朋诗友，从县城来到苏阳一个叫毛狗洞的地方采风。推开车门，极目四周山势开阔，水泥村道缠山抱水，蜿蜒盘旋，挑起山里山外。山下公路边一幢幢新修的农家别墅，伴着蜇伏在山坳的土墙清瓦房，共同守护着大山。远处的山峦高低起伏，阳光泼洒在绿树黄叶间，仙气苍然，清瘦硬朗，尽显冬日静谧之美。
毛狗洞，先前我臆断这里是人烟稀少的深山老林，或是远古毛狗出没“不与秦塞通人烟”的洪荒之地，而得此名。一见这高颜值的山水，出乎逆料，简直就是一处“桃花源”。几棵金黄的柿子树脚下，已有几十人在赏风拍景了，我们也徘徊其中，饮阳光，赏美景。这几棵古老的柿树虬枝交错，相互依偎，有的攲斜于地边，有的直挺摩天。风霜收割了树叶，只剩下成串成串的柿子挨挨挤挤挂在枝头，金黄夺目。树下人头攒动，惊叹称羡声不绝于耳。尝了柔软熟透的柿子，大家啧啧赞其美味。阳光填满身边的山谷，山鸟啁啾婉转，喜鹊不时喳喳飞过，在空旷的山谷荡起幸福的涟漪。
这些柿子树大多两三人才能合抱，当地人自豪地说：“我爷爷说，我爷爷的爷爷那个年代就是这么大的树，都是几百上千年的古树了。”原来，这样的柿子树全村现存1000多棵，丰年一棵大树能摘1000多斤柿子，稍小的摘四五百斤不等，多可卖两万元左右，少则可卖四五千元。一旁的村支书不时介绍：为做大柿子产业，村里成立了专业合作社，办起柿饼加工厂，全村年产30万斤柿子，合作社统一采收，计价分成，解决了村里劳力短缺问题，也使家家柿子销路有保障。为延展壮大产业链，合作社将开办柿子酿酒厂，镇党委政府在山下入口处建起了柿博园，旅游正在兴起，大家管护柿子树的积极性高涨，如今又栽种了不少幼树。
离开毛狗洞，我们夺路而上，遇见了柿子收购点，三三两两的村民正将满背篼、满箩筐的柿子过秤装车，陆续运往加工厂。一些瓦屋顶上冒起如柱的炊烟，路边狗吠阵阵，鸡鸭欢歌——向主人报告家里来客了。一路上远山近旁，各家房前屋后都挺立了几棵高大的柿子树。远远望去，累累的硕果像秋天的花朵，冬天的绿叶，少女的脸蛋，又似千万盏灯笼隐隐灼灼，点燃百姓的生活，照亮游子回家的路。
同行的朋友慨叹：人，一生为浮名与生活撕打是一条路，结庐在此种一片柿子，守一群鸡鸭，静静过日子，也不失为一条路。
话说间，来到山腰的农家乐吃午饭。小院沸腾了，满满当当的六桌客人，就着暖阳品柿子泡酒，饱啖天麻土鸡、洋芋老腊肉、木耳香菇……地道的农家菜熨贴着大家的胃口。席间，林立老师即兴编唱了山歌：“柿子酒儿罐罐煨，我劝小哥喝一杯。今天喝了柿子酒，明天走路像在飞。”大家一片喝彩。
苏阳的柿子我是第一次见识，三锅美食却吃了多次。今天再饱口福，不得不说三锅因邓艾攻打蜀汉，在此用三块巨石支锅扎寨安营留下遗迹而得名。一直以来，这里烟火气浓郁，乡间名厨不少，2017年至今，三锅镇已经举办了三届美食节，乡间名厨制作的“香酿竹荪”“东阳米糕”“三羊开泰”等一批地方特色美食登上了CCTV《舌尖上的中国》。
今天的太阳浑身是劲，一直没歇气。午饭后，我们也顾不上喘息，踩着阳光流淌的水泥路，嗨起山歌：“十月柿子满树黄，爬坡上坎到苏阳。不图给妹摘柿子，只图和妹表衷肠。”
“苏阳美柿，三锅美食”——真是个你来了就会钟情留恋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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