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喜茶CTO辞职创业做SaaS：我不想一辈子卖糖水

记者 | 徐诗琪

“你想卖一辈子糖水，还是跟着我改变世界？”一年多前还在为喜茶工作的陈霈霖，曾在深圳南山一间小办公室里丢出过这样一句话。

1983年，乔布斯在说服百事可乐总裁约翰·斯卡利加入苹果时，正是用这句话打动了对方，将其挖到苹果公司出任CEO。陈霈霖也模仿着乔布斯的语气，对界面新闻解释了自己创业的原因：他不想一辈子卖糖水。

这位30岁出头的年轻创业者曾在喜茶担任CTO，他一手打造的“喜茶GO”小程序解决了用户和公司都常年头疼的排队问题，并在没有花钱做推广的情况下，半年内收获了1000万用户。

2019年底，他从喜茶辞职，在深圳开始创业。有“喜茶GO”名声在外，他似乎有充足的理由开一家小程序公司。然而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陈霈霖选择了一个新兴的，与茶饮和小程序都毫无关联的领域：通用SaaS工具。

“一个做餐饮的人来做SaaS，谁信啊？”面对投资人，他遭受过无数这类质疑。

专业是经济学的陈霈霖在大学时期就因精通技术而出名，毕业后进入金山工作，做的第一款产品是内部OA工具，之后于2016年进入喜茶担任CTO，2019年底创立了深圳维格智数科技有限公司（下称“vika维格”）。

从求伯君那款国内最早的WPS文字处理软件开始，陈霈霖便对这类工具产生了兴趣。这也解释了后来他为何对这次创业如此狂热：“我甚至觉得自己就是为了做这件事而生的。如果不去做，我一定会后悔。”

他所做的核心产品是“维格表vika.cn”，这是一个帮助企业进行数据管理的软件，融合了数据库与Excel电子表格的功能。用更流行的话来描述，这是“新一代数据协作工具”。

仅2020年，vika维格就收获了四轮融资：年初有IDG资本、天图资本、五源资本（原晨兴资本）领投天使和天使+轮融资共超千万元。到年底，公司完成了pre A与pre A+共计超千万美元投资，领投方分别是靖亚资本与高瓴创投。

从“断网”开始的创业

2019年某天，深圳一家喜茶门店突然“没网了”。

陈霈霖调查发现，断网的原因是没人缴费，而没人缴费是因为宽带信息无人检查和通知，再往下追溯，是因为门店宽带信息早已丢失了。

原来，喜茶的门店网络宽带信息都记录在一个Excel表格内，由一位IT专员负责。不凑巧的是，这位IT专员刚刚离职，宽带信息无人接替管理，随之丢失了。

“一个门店的宽带网络何时到期”这个问题背后，是很多企业都存在的数据孤岛问题。无数个Excel文件分散在不同处，一个表格的数据失准或员工的离职，都有可能引发蝴蝶效应。

陈霈霖试用过许多工具来替代Excel这个已近40岁“高龄”的单机软件，石墨、氚云、简道云等产品都没法满足需求。他渐生一个想法：自己做个产品吧。

“这是一个巨大的、普遍的、没被满足的需求。”陈霈霖说，随着喜茶快速发展，数据和业务都越来越复杂，原本公司所购买的后台系统被很多人抱怨“难用”，而他最初的想法就是做一个喜茶的运营配置平台。

当时，陈霈霖所管理的技术部门内已经用上了一个可以替代Excel的美国在线软件Airtable，所有项目管理都靠这个工具解决，“开会时就拿着这个表来对进度”。不过其也存在速度慢（服务器在海外）、英文界面适应难、无法跨表关联、权限系统缺失等问题。

有Airtable作为启发，陈霈霖自己上手写代码，独自在三个月里完成策划、前后端到UI设计的全部流程，做出了一个简陋的demo。这便是vika维格表的前身。

直到产品出炉，他看着电脑屏幕，突然意识到这是一个应该被独立化的产品，而不是一个支持性的系统，仅仅做内部的运营工具是一种“屈才”。于是陈霈霖又做了一份PPT，试图说服公司将产品单独孵化出来。

那份被命名为“数字引擎计划”的PPT，后来因偏离主营业务并没有得到公司的认可。

能让这份产品发挥作用的方法只剩自己创业了。真正做决定的关口，卖糖水还是改变世界的那个问题又浮现在眼前。陈霈霖选择了后者。

市场仍需教育，“期待更多竞争对手”

据陈霈霖介绍，vika维格表本质是可视化关系型数据库，能像Excel一样操作，支持多表关联、API、千人在线协作等功能。与传统的ERP、OA等企业软件相比，维格表这类产品更“轻”更灵活。

以往企业要针对不同业务购买不同软件，购买后员工还可能不会用。随着业务需求增加，企业可能会开始自行开发IT系统，但不论是购买或自研，最终都需要无数个Excel表格来支持工作。最终结果是耗费大量的财力、人力后，许多有价值的数据仍然常年沉睡在Excel里。

针对这些痛点，陈霈霖希望vika维格表能解决SaaS软件叠加的问题，还能根据不断变化的业务需求进行灵活变化。他举例道，中大型企业客户往往是从一个部门开始，内部“传染”，吸引越来越多人使用，最终达到整个公司协同、灵活使用的效果。

vika维格表于去年4月发布内测版，10月首发公测，面向个人用户免费。陈霈霖介绍，公司在3个月内接触到数千家企业客户并实现7位数营收，中大型企业客户居多，涵盖互联网、电商、教育、消费、制造、政务等行业领域。

市场竞争格局方面，在国外市场，已有的类似产品包括Airtable、Smartsheet，前者的最近一轮融资估值达到25.8亿美元，后者则已是一家市值约90亿美元的上市公司。

在国内，2020年被视作企业服务SaaS的“元年”。疫情让国内企业的数字化需求进一步提升，最有代表性的是，腾讯会议上线8个月用户数破亿，字节系的飞书与阿里系的钉钉也展开激烈角逐。大厂以外，腰部与尾部的创业团队不断增加，竞争激烈。

而vika维格所在的市场，竞品包括简道云、明道云、伙伴云、HIPA黑帕云等，大厂也有入局，例如飞书推出了“多维表格”。陈霈霖表示，vika维格与上述产品有较大区别，属于“新一代产品”，技术更新、更大众化、更灵活。

他还表示，这一细分赛道处于发展早期，自己了解到不少大厂正在观望。与躲避竞争的态度不同，他认为竞争者的入局能够起到培育用户和市场的作用，“希望竞争对手一起来教育行业。”

产品操作方面，尽管不会使用Excel的人也能较快上手，但对于新用户而言仍需要学习。目前公司帮助用户学习使用的方式有两种：一是模板，vika维格表推出多款针对各行各业的模板，帮助用户打造贴合自身的系统；二是视频，其办公室内专门划出了一片摄影区域用来拍摄教学视频。此外，陈霈霖也正计划写一本书。

商业化方面，盗版软件风行的年代已经过去，软件产业内知识产权的保护正在完善，这也给SaaS企业的商业化带来利好。

维格表现阶段以线上订阅为主，按每空间站席位月计费，人均每人每天1-2元不等，这对新经济公司的人均薪资来说，还是有性价比优势；未来将开放更多的有关API按量计费的收费模式，并支持私有化部署。总体而言，其收入主要来自软件订阅，续费以及合同收入（包括私有云、专有云部署等）。

对于已付费的用户，陈霈霖认为构成壁垒的是产品力和服务，将持续重视此块投入。据了解，vika维格团队人员约50人，本轮融资额将用于技术性能提升和搭建客户服务团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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