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资本走还是跟着价值走
在注册制条件下，市场资源归根结底是向业绩具有一定成长性，并且有一定创新发展和价值提升潜力的对象靠拢，而不可能再像过去习惯于炒小炒差炒垃圾的情况下，不断地放纵和支持劣币对良币产生挤出效应。
■黄湘源
尽管有券商表示不对当下创纪录的白酒等消费股再唱赞歌，不过，大多数机构依然对白酒等消费类概念股继续看好。这意味着资本对机构抱团的兴趣依然乐此不疲。
以茅台、五粮液为首的白酒板块以及诸如此类的相当一些消费类概念股的走强，乃是当前A股市场中最为抢眼的现象之一。2020年半年报显示，贵州茅台上半年实现营收439.53亿元，同比增长11.31%；净利润 226.02 亿元，同比增长13.29%。五粮液也毫不逊色。上半年实现营收307.68亿元，同比增长13.32%，净利润108.55亿元，同比增长16.28%。不过，受疫情影响，经济环境、市场需求、消费模式发生重大变化，白酒消费场景受限给行业整体发展所带来的压力毕竟不可小视，全行业19家上市公司中有14家出现不同程度的下滑。尽管如此，资本的抱团却依然成为酒类板块能够异军突起的强大动因所在。基金半年报所披露的管理资金超过300亿的20位基金经理最新的投资动向显示，截至二季度末，其所持有市值靠前的个股分别为贵州茅台、五粮液，持股市值分别达177.88亿元、162.22亿元。正所谓众人拾柴火焰高。正是基金的抱团取暖，方才造成了茅台、五粮液为首的白酒概念股在A股市场独树一帜，其他消费类概念股的情形也无不如此。
如果说白酒以及大消费概念股在机构抱团下的走强至少还有一定业绩支持的话，那么，最近创业板低价股非同寻常的走势，就未免强势得令人不可思议了。最典型的莫过于天山生物。天山生物在创业板注册制落地的首周就因连续4个20%涨停，股价严重异常波动而被深交所停牌核查。次周一复牌居然又是一个涨停。叠加之前连续3个10%涨停，8 个交易日飙升逾231%，市值增加42.16亿元。可是，天山生物扣非净利润已经连续6年亏损，2020年上半年净利润又继续亏损765万元，显然已被逼到了退市边缘。此外，天山生物还因其在2017年跨界并购的新三板公司大象股份，原实控人陈德宏涉嫌伪造公司账目和相关材料，虚增大象广告净资产、利润，隐匿巨额担保和负债，以及在骗取公司对大象广告收购后仍继续挪用公司巨额资金，侵占公司资产等问题上涉嫌信披违法违规遭证监会立案调查，截至目前，调查工作仍在进行中。天山生物在最新的停牌核查公告中也坦承，目前公司股价缺乏业绩支撑。可是，为什么表现还是如此之牛呢？即使在天山生物目前的持股结构中尚未发现引人注目的大机构，也许只是散户和游资的联手结盟，不过，这与上述基金那种明目张胆的资本抱团又有什么太大的区别呢？要知道，有些所谓“游击队”手中所能掌控的资金也有可能会不下上百亿之多。创业板低价股的上涨，之所以能形成一种普涨态势，在某种意义上也就是一种资本抱团的抢筹行为。
资本市场上的机构抱团或资金抱团行为，不管有没有一定的业绩预期的支持，本质上都是以价格操纵为目标所实施的市场操纵。历史上，这样的事情曾经一而再再而三地多次重演，除个别因为涉嫌内幕交易或市场操纵行为而东窗事发并受到证监会处罚外，大多几乎无往而不利。一般情况下，发现业绩增速有可能较高的价值板块并逐渐调整到集中持股，往往是抱团行为初出江湖的主要原因，同时，也是发起抱团行为的资金所赖以博得“聪明钱”称号，并且能够以抱团取暖混同于所谓的价值投资行为的道理所在。正是由于资本抱团在很多时候似乎很轻易地就建立了足以骄人的赚钱效应，一时之间，跟着机构去炒股也就成了很多投资者尤其是散户笃信不疑的投资信条。但是，抱团机构所预判的业绩是不是经得起实践的考验始终是困扰着抱团全过程的一个大问题。资本抱团如果失败，与其说是在抱团信念动摇所带来的散伙行为，还不如说最终还是输在了价值的过度透支所造成的估值溢价泡沫的破裂上。资本也许不难在某些特定的时段内给人制造出有了钱就有了一切的幻想，但是，没有业绩要想伪造出业绩，没有价值要想硬挤出所谓价值的泡沫，毕竟不是那么容易的。
注册制条件下涨跌幅限制的放宽，给科创板、创业板创造了提升市场交易活跃度的良好条件，同时也给资本抱团提供了一定的机会。不过，注册制改革就其本义来说，终究是价值的试金石而不是泡沫的发生器。在注册制条件下，市场资源归根结底是向业绩具有一定成长性，并且有一定创新发展和价值提升潜力的对象靠拢，而不可能再像过去习惯于炒小炒差炒垃圾的情况下，不断地放纵和支持劣币对良币产生挤出效应。当然，也不是简单地一概否定资金的抱团行为，毕竟，无论是对于机构还是散户来说，参与或跟风抱团有时候也可能会获得一些短期的投资收益。不过，在注册制条件下，资金抱团虽然在某些时候会获得大行其道的机会，但归根结底，价值泡沫终究还是要被挤出去而不可能任其继续膨胀下去。正确的投资之道也不可能只是跟着资本走，而必须是跟着价值走。资本市场无限光明的前途不仅在于让更多质地良好的上市公司业绩一天天好起来，也在于广大投资者通过真正意义上的价值投资获得良好的投资回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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