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迎来国债大增发时代
中国现代国际关系研究院刘军红
■提要
9日黎明,美联邦上下两院终于通过了2018和2019年两个会计年度的预算相关法案,一度停摆的美国政府相关部门得以重开,但近3000亿美元的债务上限扩张额度也引起市场对美国财政状况的普遍担忧,美国大发国债的时代似难避免。
特朗普扩张财政的副作用引起普遍担心。从美国经济规模看,本次债务上限的提升幅度超出上年度的13%。令市场不安的是,如此稀释的美元,将如何扮演国际货币体制的第一主角?
美国东部时间9日黎明,美联邦上下两院终于通过了2018和2019年两个会计年度的预算相关法案,一度停摆的美国政府相关部门得以重开,但近3000亿美元的债务上限扩张额度也引起市场对美国财政状况的普遍担忧,美国大发国债的时代似难避免。
美联邦政府预算总额大致在4万亿美元左右。而该预算案的成立,标志着特朗普在今后两个会计年度内,即2017年10月到2018年9月,以及2018年10月到2019年9月,可获得同时增加国防和非国防费用的条件,为其今年11月的中期选举提供资金保证。按照预算案,2018财年特朗普可灵活掌握的经费将从1.065万亿美元,扩大到1.2080万亿美元,增加了1430亿美元；2019财年增加1530亿美元。这里包括国防费和公共事业费及教育费等,其中,共和党要求的国防费增加了800亿美元,基础设施建设等非国防费也增加了630亿美元。而2016财年在给国防费增加540亿美元的同时,给非国防费则减少了540万亿美元。国防费与非国防费同时膨胀堪称本次预算的特点。
在减税和岁出扩大的条件下,预计已超过20万亿美元的联邦政府债务将进一步膨胀。仅出于中期选举的政治目的,美国朝野两党都不顾一切拼财政,今后如何面对“国债膨胀,美元贬值”的新困局,恐将决定美国经济的新走向。特朗普在竞选中曾作出公约,要“重振军需产业”,一度引起美国国内军工相关投资扩张。如今,美上下两院,代表共和、民主两党进一步祭出巨额财政额度,必将为今后的军工及基础设施相关投资铺平道路。
从美国经济规模看,本次债务上限的提升幅度超出上年度的13%,其新增规模相当于美国名义GDP的0.7%,接近当年奥巴马政府的新能源投资总额,必将对美国景气产生巨大的推升效果。美国经济过热,资产泡沫潜伏,事实上已成市场普遍担忧的问题。
一是美国经济已进入成熟期,泡沫现象随处可见。上周美股暴跌已预示其泡沫险情。雷曼冲击后,美国经济扩张期已第9个年头,累积复苏104个月,美国经济已相当成熟。尤其是,近期公布的1月“非农雇佣人数”超过20万人,失业率保持在4.1%,“完全雇佣”状态。
二是特朗普的财政扩张政策必将加速美国经济过热,平添美国经济的脆弱性。在此背景下,特朗普政府刚刚又打出10年减税1.5万亿美元的巨型减税政策,承诺未来10年官民增加基础设施投资1万亿美元。然而,不幸的是,近期美国的新建住宅数量和销售量,以及二手房销量全面下滑,完全雇佣、工资上涨并未形成住宅市场行情的支持。这意味着基础增加公共建筑投资,恐对民用建筑项目投资形成进一步的“挤出效应”。
三是全球经济共振型复苏,国际商品价格全面上涨,全球性通胀脚步声越来越近。2017年世界经济出现罕见的全球同时复苏状态,粮、油、矿等大宗商品国际价格普涨,世界市场的供需结构呈现向通胀转换的倾向。其结果,恐将导致美国10年期新发国债收益率攀升,近期已达2.84%。在利率市场化的条件下,美国10年期国债收益率被默认为“长期利率”指标。长期利率上升意味着企业长期战略性投资的融资成本上升,折射到资本市场上,将会引起投资预期趋冷。由此,美国经济将提前迎来时代转换。
特朗普扩张财政的副作用引起普遍担心。市场一直怀疑特朗普的大型减税能否产生刺激投资与消费,形成内需扩大,进而形成“税基扩大”的效果,以推动美国经济全面浮扬走向强大。目前看,特朗普的减税政策至少导致美国每年减少税收近1000亿美元。而本次提高债务上限,使美国的新增债务每年约达1500亿美元,到2020年财政赤字的规模将达每年1万亿美元。而据美联邦政府信赖的交易商预测,2018年政府若满足财政平衡,至少需要在市场融资约9550亿美元,比上年度增84%,2019年度进一步需要融资1.0830万亿美元。根据以往的经验,2018年度美国政府要发行3700亿美元国债,2019年度发行8800亿美元国债才能满足财政平衡所需。如此,特朗普政府除了大规模增发国债,似乎别无出路。
问题是,大规模增发国债必将引起美元趋势性贬值。而特朗普上台以来,美元事实上已经进入贬值期。令市场不安的是,如此稀释的美元,将如何扮演国际货币体制的第一主角,又将如何维护国际金融秩序的稳定。美国经济的转换期,正在与金融政策的转换同步到来。作为美国金融政策的总司令部,美联储不仅开启了减持国债和加息的程序,同时也迎来了新旧领导体制的交接期。美联储估计原来为落实量宽政策而买入的国债,至少在2018年内将被减持2000亿美元。这样,美国将不得不面临减税、增加财政支出和美联储减持国债的复合政策,特朗普政权将引领美国走进“国债大增发的时代”,美国将不得不面临高利率、高通胀和弱美元的新周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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