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费公路亏损3187亿元去了哪儿？

□王 聃

9月20日，交通运输部在汇总各省（区、市）已公布的收费公路统计数据后，发布了2015年全国收费公路统计公报。截至2015年底，全国收费公路里程16.44万公里，其中高速公路11.70万公里；全国收费公路累计建设投资总额为69488.5亿元，债务余额为44493.7亿元；通行费收入为4097.8亿元，支出总额为7285.1亿元，通行费收支缺口3187.3亿元——换言之，去年全国收费公路亏损3187.3亿元。（9月20日人民网）

自2014年开始，交通运输部连续组织公布收费公路统计公报。以主管部门的身份发布全国收费公路的收支情况，并作为一项常态信息公开举措固定下来，交通运输部的这种做法值得肯定。收费公路的收支状况是一项关乎多数国民的公共事务，公路收费从哪里来又将到哪里去？它理当变得公开且透明。人们不能接受的是公报所透露出的收费公路巨亏的事实。倘若真如新闻中所说，去年全国收费公路亏损3187.3亿元，这显然不符合公众对于收费公路的习惯性认知。

至少早在2012年就有媒体报道，沪深两市一共有19家高速公路上市公司。从公开数据看，这些公司的销售毛利率高得惊人，50%的毛利率常见，60%、70%甚至80%以上也能见到，远远超过被指暴利的房地产行业30%～40%的毛利率。高速公路上市公司的毛利率如此之高，其他经营的收费公路想必也不会差到哪里去。这厢收费公路的经营状况一直良好，那厢全国收费公路仍然呈现巨亏状况，实在是无法被理解的事实。现实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按照交通运输部的公开解释，到期债务本金和利息是全国收费公路巨亏的缘由所在。也就是说，收费公路的经营状况的确“蒸蒸日上”，甚至呈现出暴利状态，与此同时地方政府贷款建设收费公路的热情一直未见衰减，其中很多是习惯性地向银行贷款修路，此种建设热情甚至完全不顾及当地实际情况。当历年的贷款本金与利息支出增长到甚至超过收费公路的经营收入，收费公路的连年亏损甚至逐年递增是必然的事。

“收费公路总体巨亏”或许真的是一个客观事实，但是还有一个问题无法回避：尽管国家公路网的规划日益成熟，收费公路的建设比例逐年被限制，在不少地方政府的视角中，收费公路似乎仍然是一种“提款机”，由此他们可以忽略地方实际发展情况，可以对现实的要求和规范视而不见。而其衍生的后果，既有贷款修路——收费——继续亏损的畸形链条，也有公众对于收费公路挥之不去的坏印象。

如何来审视交通运输部给出的这份公报？对亏损结论单纯地加以否定是肤浅的，我们必须看到亏损背后真实存在的链条。正因为如此，对于“收费公路总体巨亏”，至少有两个维度的观察视角。一方面，既然是信息公开，交通运输部理当公布更多关于“亏损”的具体数据，将亏损情形真实地陈列于公众之前；另一方面，对于收费公路的建设和管理，理当更多地纳入法制化的轨道中来。有刚性的法治，才不会有对于收费公路建设的疯热，毛利率惊人的收费公路才不会反常地亏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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