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两棵银杏树
○黄晓岭
南院子里有两棵银杏树，都已有碗口粗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种的，也不知道它有多少年了，因为这是院子前主人种的，前主人去城里住了，院子被我家买下。东边那棵紧挨栏圈，它周围丛生了许多小幼苗；西边那棵在西墙根，树下没有一棵丛生苗。东边那棵有丛生苗，上厕所出出进进很不方便，妻子让我把那棵树下的丛生苗全部除掉。我拿来斧头，一会儿就把丛生幼苗斩尽杀绝了。
也不知道过了几天，我在院子里踱步，偶然一抬头，嗯？东边这棵树的叶子怎么全落光了，是有人抽打？问了一下家人，都说不是。我莫名其妙，请来了奶奶，奶奶一看东边被砍光了树苗，开始惶恐：“这是谁干的？这是谁干的？”
“我，我……”我吞吞吐吐地说，没敢说妻子让干的。
“你犯杀生之祸了！多少年来一直没人敢去动它，你爷爷的心脏病全靠了它，你好大胆，完了，完了！”奶奶像疯了一样叱诧，“这两棵白果树是夫妻俩，东边这棵是妻，西边那棵是夫，它下边那些丛生幼苗是它的孩子，你把它的孩子全斩了，它痛苦得把叶子全落光了。”
哦!人非草木谁无情？这句诗该否定了，看来草木也多情。我曾从报上看过，澳大利亚昆士兰大学的科学家埃文斯博士对植物天竺葵研究说，植物可能有初级神经系统，有的植物也会有感情。在我们这儿流传着一种风俗，家中若要杀古树，先看吉日再敬香烧纸，之后再伐，古人看来年久植物有灵性。
晚上，奶奶买来了纸和香在树下烧了起来，“白果奶奶，你仙人家莫怪，孩儿不知事理错斩了你的孩子，我代他向你下跪请罪。”奶奶跪在树下虔诚祈祷。我也跪下了，心想：植物是人类的朋友，岂能轻易乱砍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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