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田野
◇樊碧贞
芒种后的第十天,我们路过威远县庆卫镇世和村,偶遇一大片绿油油的稻田。
我想穿过农房前的竹林去坡上拍摄,尽管脚步很轻,不想还是惊动了院子里的狗,它“汪汪汪”地狂叫着冲过来,一副拼尽全力捍卫主人家的样子。我朝它友好地挥挥手,绕过竹林后抄近道往前面去。再过去些,可以避开近处的电线,视野也会更开阔,可以毫无遮拦地看向更远处。
六月的田野是一个绿色主宰的世界。树是绿的,草是绿的,禾苗是绿的,地里的玉米秆也是绿的。那些绿从土里钻出来、从枝头发出来,慢慢堆积,随后又漫溢开来,深浅不一,浓淡有度,很养眼。
田里的禾苗已经转青,从远处看如同绿盈盈的毡毯,早已不是新栽时的单薄模样。那时,是有大片的水面留给天空、白云和农人来安排的。
我们家里最有资格安排农田的,是勤劳能干的父亲。
记忆中一到栽秧天,村庄的空气也变得忙碌起来。家里的人也早有分工。父亲、母亲是家里的主劳力,负责栽秧,婆婆负责煮饭。实在忙不过来,还会请人帮忙。栽秧是一场盛大的农事,更是一项技术活。栽浅了,就会成为浮秧,还得去补栽;栽深了,又不利于“发蔸”。因此,栽秧这等大事,通常是不会派给我们这些娃娃儿的。我们负责打“前站”——扯秧子。扯秧子相比栽秧要容易些,就是两只手轮流扯,够一把就拴起来,随后挑到大田由父母继续下一道工序。总之,农忙季节,所有人都会派上用场。
家里栽得一手好秧的,也是父亲。父亲说,栽秧就跟写字一样,横竖成行才好看。我也曾学着父亲的样子栽过一两次,我们同时起头,但没几下就被他丢在后面了。父亲栽的,横平竖直,像是拉过线的。我栽的,歪歪扭扭不成样子,以至于父亲不时过来顺顺,还说多几次就好了。
如今,父亲走了很多年,我早已生疏于农事。但对于稻田,还是一如既往地喜欢。
路上不时有山雀飞过,拖着长尾巴,鸣叫着,从一棵树飞往另一棵树。慢慢地,鸟雀多了起来,把绿野当做它们的乐园。它们你飞我随,一唱一和,声音从不远处的树林子里传来,有的清脆,有的圆润,有的高亢,有的低沉,有的似机关炮连环,有的似露珠轻坠,高高低低,跌宕起伏,营造出一方生机勃勃的空灵世界,让人沉醉。
我像鸟儿一样,一会儿落在田东头,一会儿落在田西头。有时又静静地站着,像田坎边的那几棵树。树上的叶子那么密集,有着不容忽略的声势,一簇簇,绿莹莹地伫立枝头,闪着光芒,像是要与田里的禾苗媲美。
菜地的架子上,苦瓜藤使着劲儿向上爬。瓜架是竹片、竹竿搭成的。瓜藤一边开花,一边放线子。苦瓜花黄艳艳的,越开越稠,满架都是,热烈且带着淡淡的香。
还没等我缓过神来,又一股带着山野蓬勃气息的草木味道,不由分说闯进来。面前是一片玉米,正挂红须,出天花,美丽得像邻家少女。成千上万的玉米穗喷吐出甜润的气息,和着积存已久的泥土清香在身旁萦绕。
这个时节,空气中到处都是草木香,每呼吸一口,就像饮进一个青郁的夏天。此时此刻,我尽情在绿海中奔跑跳跃,快乐得像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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