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香了一生的女人走了
◇陈位萍
那个香了一生的女人走了。
她是在十月里走的。这个季节,花果飘香。我暗想,她走的日子,怎么与她如此相似?花香、果香,与她命运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而我,从与她第一次见面,我就感觉她是个散发着香气的女人。
我和她相识也是在十月里,已经十一年了。
2010年10月,内江市作家协会与内江师范学院联合举办一个诗歌讲座,讲座地点就设在师院。邀请的讲座老师就是她:傅天琳。我是自告奋勇要去重庆接她来内江的。我读过她的诗集,也知道她的诗歌或诗集获得过很多大奖。更重要的是,我喜欢这个“花甲女生”诗歌的文笔,诗歌里的故事、一些极其平凡的小事也在她的诗歌里开花结果。
记得我是11点左右到的重庆,左转右拐找到了她的家。家里只有她和她的先生。她忙着和我说话,一边又安排她先生给我泡茶、削水果。她家不是电梯楼,她告诉我她的房子是重庆出版社分的职工房(好像是),我说,你们天天爬楼还是挺不方便的。她说习惯了,还不错。她非要留我吃了中午饭再到内江,我告诉她,师傅还在楼下等着我们呢。这时,她温和地责怪我该喊师傅一起上来。我说,我喊了的,师傅在车上休息一下。她说,那我们赶紧出发。
在车上,她要求我和她坐后排,挨着坐。“命令”她先生坐前排。她说,我们两个好摆龙门阵。我也笑着对他先生说“就委屈你了哈,现在,天琳老师是属于我的。”
现在写这段文字的时候,我才发现,我当时见着这个大诗人的时候,为什么竟然没一点紧张和拘束呢?就像我家大姐一样。感觉好熟悉,这种熟悉不是故作的。
我俩坐在后排,好像根本就没谈到诗歌。和大诗人在一起,我竟然忘记了我似乎应该假装请教一下诗歌的写法,关于诗歌的种种。她给我讲她在果园的趣事、她是怎样发现那些果子颜色的渐变过程,讲她女儿小时候的龙门阵;我也给她摆我的趣事,讲我小哥哥有一次打了我,我给我父亲告状,然后,我父亲痛打了我哥哥一顿,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不敢面对我小哥哥,心里难过又后悔,只有默默地帮小哥哥洗衣服来弥补我的内疚。从此以后,我再也不敢告状了。讲到这里的时候,我至今记得,天琳老师轻轻地摸了一下我的手。真的,这手就是一个女人的手,特别柔软细腻。又不知怎么就讲出来我十五岁就发表了小说,我还大言不惭地戏说“女人,成名要早”,她哈哈大笑,问我,老张说了是女人吗?
中午,我们是在大足邮亭吃的鲫鱼。本来应该是我照顾她的,可吃饭时,我吃完一条鱼,她又帮我夹一条,还叮嘱我小心点,不要卡着了。这顿饭,我俩定下了邀约,我到重庆一定要给她电话,她请我吃火锅;她来内江,我请她先吃一碗内江牛肉面,然后,到我家里,喝茶、喝咖啡、吃饭,摆龙门阵。
从重庆来内江的路上,她时不时问我想不想睡一会儿,一直心疼我,说我大清早就从内江出发来接她,没有休息好,连续坐车,真辛苦。她还说,你靠着我肩眯一会吧。
“你靠着我肩眯一会吧。”这句十一年前的话,此刻,又在我的心里活了过来。
重庆又去了几次,但,我一次也没给她电话。我真的是想不给她添麻烦。此刻想来,有些你自认为的麻烦是应该要添的。
她回来过资中几次,但,她一次也没来过我家。在电话里,我们互相都邀请过,但,彼此都没有去完成火锅、牛肉面的邀约。
真的没有想到,有些失去竟然会这么猝不及防,总以为,会有机会的。总以为,真蠢的总以为。
昨天,我是在朋友圈得知她走的消息。我没有泪如雨下,也没有悲痛万分。但,就从得知她走了的那时起到今天写这些文字的时候,就觉得生活中又少了一个可以能让自己感觉这么亲、这么近的人走了。一些我们之间的谈话、她摸我手的感觉又都一一地活了过来。
一直感觉,她是个有香气的女人。这种香味,会让我时时闻到的,我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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