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凶21年

四川法制报 2020-07-14 00:53 大字

黎奇本报全媒体记者余力

“程某,还记得我们不?”在广东省佛山市一家布匹店内,几名民警问眼前的男子。

男子楞了半响,“你们是内江的警察?”逃亡了21年,男子的乡音已改。

“咔嚓!”随着男子的双手被手铐铐住,这起长达21年的杀人案终于落下帷幕。

因芭蕉树与邻居发生争斗致其死亡 多地逃亡从隐姓埋名到冒用他人身份

年轻气盛因琐事捅死邻居

1999年7月19日,内江市龚家镇一户农家里,16岁的程某正在家里干活。邻居程二某来到他家院子附近,将他家芭蕉树砍倒,并把土堆在上方。年轻气盛的程某把程二某的行为视作挑衅,警告程二某如果再敢倒土在自家院子,就不客气了。两人间的气氛逐渐剑拔弩张,气盛之下,谁也没有做出让步。程某转身回到厨房,拿出一把匕首蹲在自家门口,说:“你再倒土试试?”程二某见状也不服气:“你还敢拿刀!”说罢,程二某便抄着扁担冲进程某家院子。双方就这样扭打在了一起。

争斗中,程某将匕首插进了程二某的身体。几刀之后,程二某倒在了一片血泊中。程某见手中的匕首沾满鲜血,脑袋一片空白,转身逃离了现场。

程某先坐车来到了内江市区,投靠了在工地上打工的舅舅。第二天,程二某经抢救无效死亡。得知这个消息后,程某决定:逃离。

他先后逃去了贵州、浙江、新疆、广州,为不暴露身份,一直不敢使用真名。在新疆,他隐姓埋名,从餐厅服务员做到了总经理的位置。人们对这个沉默寡言又勤快的年轻人都很好奇,但他从不提起自己的名字,也很少介绍自己。直到2011年,程某在黑市上购买了一张名为“闫某东”的身份证,开始了他冒用身份的逃亡之路。

凭借这张买来的身份证,程某渐渐活跃起来,开始重新跟社会接触。2016年,经朋友邀请,程某来到佛山市开始做布匹生意。

历经万难专案组攻坚21载

案子发生后,内江市公安局市中区分局立即成立“7·19”专案组,组织精锐力量开展命案侦破工作。颜凯是这个专案组的最初的成员。他自己也许都没想到,在“7·29”专案组一待就是21年。“当时我们接到报警后马上奔赴现场,但程某已经跑了。”受制于当年的监控设施不完善,专案组成员只得采取传统办案手法,以程某的亲人作为案侦突破口,分析程某的逃跑方向。

得知程某与他在贵阳的哥哥感情深厚,极有可能前去投靠,专案组成员在案发第三天便赶赴贵阳。深夜行驶贵阳边界时,因突发暴雨,能见度低,专案组的车辆一度差点跌入山崖。“我们越早到达贵阳,越有机会挡获程某。所以一路上开得特别快,那个弯道太急了,当年又不像现在有手机路况提醒,大家都想早点抓到程某,不过还好车子没翻……”颜凯谈起这事时,仍心有余悸。

但事与愿违,专案组抵达程某哥哥家时,被告知程某已经离开,并且没有留下任何去向线索。

案子还得继续侦破。此后21年时间,专案组民警足迹遍及贵州、浙江、江苏等地。只要有一丝关于程某的线索,专案组都紧紧抓住,可潜逃的陈某依然无影无踪。

捏在专案组成员手中的程某黑白相片里,一张充满稚气的脸庞让所有人都疑惑不解:到底这个16岁的少年会逃向什么地方呢?

漂白身份民警慧眼识破伪装

姜帆是内江市公安局市中区分局网安大队大队长,也是专案组成员。作为一名线索摸排专家,他在2019年发现了一条重要线索:一个名为“闫某东”的人,其模样与程某高度相似。

2019年,“云剑”追逃、“命案攻坚战”行动在全国展开,市中区警方对“7·29”案件再次攻坚。梳理线索后,专案组成员再度出发。

今年7月2日,专案组成员在广东佛山一家布匹店挡获程某,此时的他已经37岁了。逃亡21载,在押解陈某回内江的路上,姜帆问程某:“为什么不投案自首?”“想过,但很快就放弃了。父母年龄大了,当年那件事对他们的伤害肯定很大。回去自首,怕他们受到二次伤害。”程某坦言,自己在外隐姓埋名、冒用身份这么多年,以为公安机关早已放弃了对自己的追捕,便决心依靠现在这个“闫某东”的身份,继续生活下去。“结果呢?”姜帆问。“该来的始终要来,你们抓了我,我也是解脱。”程某说完便在车上沉沉睡了过去。

目前,案件正在进一步侦办当中,等待程某的是将是法律的严惩。“天网恢恢,疏而不漏。”逃亡不是出路,回避也解决不了问题,在逃人员一日不到案,公安机关一刻不停止抓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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