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妙的戏剧盔头
□ 黄再林(顺庆)
盔头系梨园艺人们的行话, 它既属剧装之列(泛指古装),又是一门稀有的民间手工艺术。
据有关文献记载, 以及前辈艺人们的综述, 川北民间制作戏剧盔头巾帽的艺人屈指可数:仪陇的黎春和、阆中的罗泽然、南充的李再文,以及原南充县多才多艺的李俊才等老艺人,曾被誉为梨园舞台的能工巧匠,技艺超凡脱俗。 也许是手艺人世代沿袭的一种传统:无论是选材用料、绘制各类剧种盔头巾帽样式, 以及过筋过脉的绝巧技法,艺人们固守师传的模式,且有自成一体的口传心授:“不足与外人道”也!
二十世纪60年代, 隶属于南充专区川剧团的剧装厂,人才济济,生意不凡。门面的玻璃柜中,常年摆设着戏剧舞台上的袍衫靴帽、刀枪把子、道具口条(胡须),尤其那玲珑剔透、珠光闪烁的川剧盔头,格外扯人眼球。少年从艺的我,出于职业的偏爱,时常溜进艺人们工作的场地,将痴迷的目光投向五颜六色的案头。
人生如戏,色彩斑斓。就在那“千树万树梨花开”的上世纪80年代,也是我重返梨园舞台的时节。 正逢古装戏恢复上演,剧团百废待兴,诸多事宜急需解决:人物造型、灯光道具、服装盔头,一切从零开始。其间,为抢抓票房机遇,团里及时请来两位民间艺人,随团为演员(木偶)量身制作盔头。我瞄准了这一时机,三天两头赴工作现场,借机观赏之余与师傅们攀谈。 毋庸讳言,对于这门奇特的手艺,我虽有些生疏,但并非艺人们所想象,旁观偷学艺术(梨园俗称“挖油匠”)。不过,如此近距离接触, 综观那案头上分门别类的造型和制作程序。 我确实关注得极其细密,而且,于鉴赏中敏锐地发现,此门手工艺术的部分制作材料与层次,竟然与舞台道具(尤其是动物造型)颇有异曲同工之处。既是姊妹艺术,可借它山之石。 由此, 品样繁多的戏剧盔头,便深深地嵌入了我的脑海。
可以说, 在众多的民间手工艺术之中,戏剧盔头十分独特。它构思精巧美观、工序细致复杂。譬如川剧艺人统称的帅盔、纱帽、相雕、万卷书、独独冠、状元头,与额子包巾等等,其外形样式、图案花纹,以及绒球、彩珠、流苏的安装位置,都有一整套不成文的传统模式。尤其那案头上环环相扣的细腻操作,凭我观察,大致可分五道工序。
用马粪纸版画样,再用刻刀雕琢外形与图案, 这是第一工序———“绘样”。将细铅丝裹上鱼塘纸,与外形图样同时刷上牛胶水,则是二道工序“上丝”的准备活。“上丝”, 也就是盔头的定型与加固。将裹好的细丝沿着外形与图案依次环绕, 然后取出炭炉里烧红的专用烙铁, 逐一拍打铅丝与纸版的接合处,通过热度使牛胶再度溶化,互相黏合。第三道工序“走积粉”。积粉系石膏粉与牛胶水调和而成。使用时,将积粉装进拴有细铁管的小帆布袋中, 从嘴口挤出细长黏稠的积粉条,在图案上绕出各式花纹,增加版型的美观和硬度。第四为上色:金粉银粉是盔头的主要色彩,其他部位则用红绿蓝白的油漆点缀。 接下来是挂流苏、安绒球、配彩珠、粘贴绸料、上花顶子、缝合插口,以及连接活动部位等细致的扫尾活。
毫不夸张地说,戏剧盔头巾帽的制作确系工艺绝妙。 但令人遗憾的是,在流逝的岁月中, 此门工艺后继乏人。如今在川北民间能有此技艺的名人已寥若晨星。当然,有的舞台道具师也能依样画葫芦地做些修修补补的杂活,为陈旧的盔头进行简易地翻新。不过,若真要弃旧换新, 也只有苏杭二州尚能订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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