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愿去打印店挣2000元 为何不愿进工厂挣4000元

四川日报 2019-02-27 06:45 大字

职业学校最热门的是计算机、文秘、厨师,需要“进厂技能”的专业已停课,宁愿去打印店挣2000元 为何不愿进工厂挣4000元。

仪陇县农劳办主任佘书成介绍,当地农民工的传统去向是建筑工地,5年前从事服务业的占比不超过20%;如今根据对5个村的监测,这个数字是35%。

记者查阅国家统计局《2017年农民工监测调查报告》,从事第二产业的农民工占比51.5%,比前一年下降1.4个百分点;从事第三产业的农民工占比48%,比前一年提高1.3个百分点。

年轻农民工对服务业有更强烈兴趣。记者通过省就业服务管理信息系统调阅了仪陇县农民工情况:35岁以下的农民工占38.8%,但在“居民服务和其他服务业”“住宿和餐饮业”“交通运输、仓储及邮电通信业”“信息传输、计算机服务和软件业”等服务业领域,却分别占到42.9%、41.7%、46.5%、57.3%。记者采访到的那9位从事和有意愿从事服务业的农民工,平均年龄24.5岁。

记者来到离客运站不远的仪陇县创业科技职业学校。整个一楼被电脑塞得满满当当。“学生集中在16岁到30岁,学生选择最多的专业,第一是计算机(文秘、传单设计等),第二是厨师。”负责人郑万明说,报名人数下降最厉害的是服装剪裁,去年只有约80人次,而“前几年至少几百人”。电子装配和模具制造停止开课,“(教学)设备都堆到仓库去了。学这些课是要进厂,现在凡是为进厂做准备的专业,学的人都少。”郑万明撇撇嘴,“进厂多苦啊,现在的年轻人哪个想去受这个罪。”

仪陇县人社局去年初有调研,农民工做服务业,餐饮、住宿、交通运输、电商等是大头。从省就业服务管理信息系统查询情况看,从业人数前三位的依次是:居民服务和其他服务业、住宿和餐饮业、批发零售业。

原因:新一代想法多,看重未来

有的为创业作准备,有的怕吃苦要自在;对服务业挣钱容易有误解

不少人和郑万明想法一样,农民工尤其是年轻人从事服务业,是为了挣“轻松钱”——快递小哥月薪动辄五六千元,和进厂比挣钱更多,同时工作相对轻松。

服务业挣钱多?《2017年农民工监测调查报告》的数据表明不一定:从事制造业月均收入3444元,建筑业3918元;列出的4类服务业,交通运输、仓储和邮政业,批发和零售业,住宿和餐饮业,居民服务、修理和其他服务业,除第一类月均收入略高为4048元,其他三类都不到3100元。

年轻农民工偏好服务业,还有没有别的原因?上述9位农民工提到3个:升职和赚钱的空间更大;便于未来创业;工作相对没那么枯燥,环境也更好。

6人提到创业。胡影今年24岁,在美容店干了4年,“之前在广东电子元器件厂当过装配工,干了1年就跳槽到美容店了。”她是因为兴趣,要积攒经验和资金,以后在成都或重庆开店。柴井乡姚家湾村的王辉说得直白,“(创业)说出去都有面子。”

4人提到空间。王俊表示,虽说打印店最初工资低,但可以学广告传单设计这些手艺,“以后干得好还可以去广告公司。”在他看来,进厂当焊工算不上本事,“就是在流水线上焊一个点,离开工厂没人要。”铜鼓乡盛家沟村何登波直言,厂里升职希望渺小,“一百个人盯一个位置”。他跳槽到房屋中介,可以锻炼口才和社会经验,同时积累人脉。

4人提到“舒服”。文星镇西禅寨村许聪在重庆一家汽车改装厂上班,但他认为厂里离市区太远了。干服务业才能留在市区,“周末可以去耍。年轻人老是待在一个地方,会抑郁的。”芭蕉乡同春村的龚玉莲没进过厂,“听说厂里加班会比较累。”

专家解读

这是一个普遍、持续发展的趋势

将倒逼制造业加速转型升级

“我在河南乡村做了大量入户调查,情况类似——越来越多人转向了门槛较低的生活性服务业而非制造业。”中国社科院农村发展研究所城乡关系与发展规划研究室主任张海鹏认为,这是一个普遍的、持续发展的趋势。

在他看来,劳动力这一要素市场并未受政府强力管控,是自由竞争的市场。它的流动是产业结构调整的自然反映。去年四川乃至全国的第三产业增加值占GDP比重都超过了50%,且在三次产业中保持了最快增速,这意味着有更多工作岗位供给。“根据发达国家经验,中国服务业占比还将进一步提升。”全国从事服务业农民工占比还不足一半,农民工将继续加速涌入服务业。

省社科院研究员盛毅介绍,这一现象完全契合经济学中“配第-克拉克定理”,即随着经济发展和人均国民收入水平的提高,劳动力首先由第一产业向第二产业转移,然后再向第三产业转移的演进趋势。

多位专家谈到,它迎合了当前新兴服务业的需要。“理发、售货员这些传统服务业早就相对饱和。大量需要人力的,是快递、外卖这些新兴服务业。越来越多农民工选择服务业,支撑了它们的迅速崛起。”四川大学公共管理学院教授罗哲表示。

然而对制造业,这意味着挑战。服务业劳动力增加,会减少其他领域劳动力供给。多位专家提到这或将对第一、第二产业带来冲击。张海鹏特别谈到“制造业年龄断层”现象——由于年轻人特别偏爱服务业,沿海不少工厂出现一线员工集中在35岁到45岁,后继乏人。

多位专家表示,这将从根本上倒逼省内外制造业加速转型升级,包括提升工厂自动化、智能化水平,同时通过产业升级提高利润率来增强对劳动力的竞争力等。“如果招不到人又买不到先进机器,(制造业)企业处境就比较危险了。”省社科院区域经济与城市发展研究所研究员张鸣鸣认为,当前政府应通过减税降负等加大对制造业企业的帮扶力度,帮助企业渡过转型难关。

帮助制造业企业转型升级,张鸣鸣特别提到政府急需改变对产业工人的培养体系。在她看来,农民工离开制造业,有一个“说不出口的理由”——出于“被挤出”的压力。根据《2017年农民工监测调查报告》,72.6%的农民工只有初中及以下文化,加之“我们针对农民工培训是短期纯技术性培训,没有培养出学习能力,这导致大量农民工难以胜任制造业转型中提出的新要求,面对简单工作不断被机器人替代的现实,只有进入低门槛的生活性服务业。”多位专家提到,如不提升相关农民工素质,制造业企业转型难获支撑。本栏撰稿 本报记者 熊筱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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