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忆 最忆是红苕
西充多丘陵,平坝、田块少,农作物多以小麦、胡豆、豌豆、红苕为主,改革开放前,这里连玉米都种得不多,水稻产量低,大米不充裕,相反地,广大的山地、坡地等瘠薄地,种的都是红苕,因此,西充有了“苕国”之称。“苕国”历来就有红苕酸菜半年粮之说,红苕成为西充人民赖以为生的农作物。
寒露到立冬前后,是挖红苕、种小麦的农忙季节,这时的农家,屋里、屋外都堆满了红苕,梁上挂满了大红苕。选择有伤、挖烂的红苕用来吃和喂猪后, 红苕就陆续下窖储藏了,农家一天三顿都是吃红苕,一直要吃到第二年的五黄六月。 给小孩在柴灶的灶孔内烧(煨)红苕是经常的事。烧柴、烧草的火炭和灶灰把洗净的红苕覆盖在里面,烧(煨)出来的红苕特别香甜。
我在西充采访时就听到这样一个故事:宏桥乡小角沟村一王姓人家,上世纪80年代初期,30多岁的儿子几经周折终成婚后喜得一女, 该女没足月就早产了,3岁多了都还不能走路, 家里人以为这孩子永远站不起来了, 她的爷爷每天煮饭时在灶孔里烧(煨)红苕,把红苕一点一点地喂给孙女吃。在爷爷不离不弃的悉心照料下,孙女竟然能够站立走路了。村里人都说,小女孩全靠喂红苕才长大成人。
很多时候,红苕被赋予了生命的意义。西充人的红苕情结由此可见一斑。
所以, 西充县常林乡人、 国家一级作家、曾任云南省德宏州作家协会主席和《孔雀》杂志主编的张承源在其作品《红苕的回味》里说:“故乡忆,最忆是红苕。红苕,是长长的苕藤下的根。 绿色的苕叶, 绿色的苕藤,牵连地下的根,成为远方游子对故乡永远不能释怀的一个结, 成为远方游子对故乡永远思念的寄托。2003年3月, 退休一个月后,我又一次回到故乡。某日,得诗一首《游子返乡》:游子返乡泪湿襟,酸菜萝卜特提神。红苕稀饭山珍美,此物当今最养人!”张承源先生对故乡红苕的情感, 还体现在他早期的诗作之中。1958年秋天,读初中的张承源写了首《七绝·挖红苕》,诗中表现的地点就是他离县城5公里的老家常林乡龙洞沟凉水井:“春种秋收勿早迟, 工分多挣饱肚皮。 一年好景君须记, 最是红苕满窖时。”时至今日,对故乡红苕的思念,使得张承源“有时就会走到烤红苕的摊前,买上一块香喷喷的烤红苕, 蹲在街边慢慢地剥着皮吃起来。那滋味,那回味,久久地萦绕着,缠绕着。”
要吃红苕,首先得挖红苕。会挖红苕,是西充孩子读书之外的必要本领。 中山大学毕业、出生于凤鸣镇仁和寨村的“70后”女作家杜怡臻就在其作品《我识红苕味最饶》中写道:“一入冬,放学后,我就上山挖红苕。这是个辛苦活,我得先扯苕藤。红苕藤断裂后,会喷涌出乳白色的汁水, 粘在手上就变成难以清洗的青色。这还不算什么,我最恐惧的是无意间碰上苕叶背后那肥腻圆滚的猪儿虫。它肯定不会咬人,肥胖如蚕的身躯,在苕叶上缓慢蠕动, 吓得我扔掉没扯断的苕藤跳起就开跑,嘴里慌乱地叫唤着父亲。父亲闻讯赶来,一脚踏在苕叶上,踩死猪儿虫,瞪眼训我:‘少装怪,赶快扯,今天的任务就是挖完这块地的红苕,回家淘红苕喂猪!’”
红苕养育了西充人民, 也培养了西充人勤劳、质朴、善良、崇文、忠义的精神和品格。南充市作家协会主席李一清在其作品《我的忠义之乡》就吐露了这样的心声:“论及饮食,红苕与酸菜稀饭, 差不多要算是西充人的招牌食品。至于青黄不接时,多有人家用苕干、苕渣面甚而干苕叶充饥,人虽面带菜色,然精神不减。”
西充人这种精神和品格, 实则是一种文化的外在表达。《南充文学》主编、中国作家协会会员杨茂生在其作品《一个县的文化印迹》中说:“楚文化与巴蜀文化相互交融和根深蒂固的儒家思想熏陶,铸就了西充独特的文化背景和一个县的文化个性。勤劳质朴又乐观诙谐,粗犷豪放又细腻坚韧,心直外向又聪慧内敛,刚直尚义又敦厚重礼,肝胆忠烈又古道柔肠,就是‘苕国’人的文化写照……三十年前带着一种感觉和兴趣走进西充,三十年后这种感觉和兴趣已成长为一种对西充文化现象固有的概念,这就是西充人用自己的诚实和智慧创立了属于自己的个性移民文化。”
这种个性移民文化,打着西充特有的“苕文化”烙印,由红苕、红苕情结衍生出的“苕文化”根植于西充人心中,无论他(她)生活在大江南北、天涯海角还是世界各地,都成为其心中的“最忆”。
南充晚报记者 何建斌 文/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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