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记忆,与米粉有关

南充晚报 2020-11-02 01:36 大字

□ 李红军(南充)

“老板,大碗肥肠,冒软点哈,少加点酸菜。”“要得, 要油干不?”“来一个嘛。”每天,相似的这一幕幕都在南充的大街小巷上演着,而整个城市也在这热气腾腾的人间烟火中慢慢地生动鲜活起来。

米粉,这种价廉物美的小吃,在南充众多的小吃中应该是最得人心的。 无论春夏秋冬,喝一碗米粉再去忙活,早已成为很多南充人一种深入骨髓的习惯了。记忆中,米粉真是用来喝的。那时米粉的汤又浓又白,香气扑鼻味道鲜美,主要是猪棒骨加鸡鸭架子熬制五六个小时的功劳。吃一口粉,喝一口汤,用筷子不停扒拉着寻找到碗里细小的臊子, 然后塞进嘴里,真是件快活无比的事情。如果再来一个香脆的金黄色的油干, 就更加完美了。因此,味蕾的极大满足,让一天都充满了活力。

大约是五六岁的时候, 我第一次到了南充城里,吃到了人生的第一碗米粉。此行是为了给我治疗不小心摔伤的胳膊。据说当时情况比较严重,为了不落下后遗症, 乡卫生院的医生建议家人带我到城里的大医院诊治。 所幸虚惊一场并无大碍, 爷爷和爸爸那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从医院出来后,他们开始带我在南充城里四处闲逛。 不仅破天荒地给我买了几种小玩具, 还领着我慷慨地下了次馆子。 在模范街那家名为“顺庆羊肉粉”的馆子里,一种叫“巴骨粉”(以附骨的肉为臊子的米粉) 的米粉让我激动万分。那碗鲜香爽滑的粉条吃到嘴里,害得我差点把舌头吞下去, 浑身的每一个毛孔都冒着兴奋的热气儿。多年后,我认为初恋的感觉也不过如此。

第一次吃米粉所带来的那种强烈的幸福感,很长时间挥之不去,以致我回到乡下后,逢人就忍不住要显摆一番。虽然听过多次,大伙还是很给面子,纷纷围拢过来。毕竟,花上几分钟时间,满足一个好不容易进了趟城的小屁孩的虚荣心,又不是难事。况且,还能图一乐不是?

“晓得米粉不,该是没吃过噶?我吃过!给你们说嘛,那个粉儿,那个臊子,好吃得不得了,啧啧!还有那个汤好香,喝起来安逸惨了……”我叉着腰,站在小板凳上,唾沫四溅地开始了我的表演。

随着我努力地一阵胡吹乱侃, 周围不时有吞口水的声音响起。“我爸说了,”我神气活现地提高声音,开始总结陈词,“如果下次到城里头了,还要带我去吃!”

“是不是真的喔,你娃没豁人噻(哄人)?”“城里头硬是安逸噢!”“等哪天我有钱了也去告(尝试)一哈(下)。”一听这,大伙就知道我的“玄龙门阵”终于摆完了,于是撂下几句话慢悠悠地散去。

我万万没想到,这个“下次”离自己如此遥远,直到十二年之后才和它重逢。小学,初中,高中,因为忙着学习和帮家里干活,一直没有机会到城里,当然,没钱是主要原因,所以下次吃米粉的“豪言壮语”也逐渐淡忘了。重新记起此事,是在一九九五年的高考前夕。根据要求,我们这批高三学生统一到南充的中心医院体检。如是,我记忆中关于“下次”吃米粉的闸门打开了。所以体检后,我挟自己是团支书之威,加上软磨硬泡,强迫几个要好的同学陪着我连吃了好几次米粉。牛肉、牛肚粉,羊肉、羊杂粉,鸡肉、鸡杂粉,肥肠粉、鳝鱼粉、三鲜粉,挨个吃了个遍,不带重样的。 我倒是如愿以偿心满意足了,可把哥几个坑坏了。他们个个吃得口干舌燥,一张口尽是葱花和芫荽的味道,都不敢和漂亮的女同学说话。 想起来怪不好意思的,说好了是我请客,可几次都是哥几个买的单。 不是我说话不算数,而是我兜里的那张唯一的百元大钞根本用不出去。 每次只要我掏出钱来,米粉店老板就连连摆手大声嚷嚷,钱太大了,找不开,给零钱嘛。哦豁,只能是其他人翻着白眼掏出零钱结账了。顺便说一句,那时的米粉小碗几毛,大碗一块多,确实很便宜!

我常常在想, 远游的南充人心心念念的,除了家人之外,应该还有米粉的味道吧。我在北京带队的那几年,吃过常德米粉,吃过桂林米粉,吃过贵州米粉,也吃过柳州螺蛳粉,还吃过河源米粉,总觉得少了南充米粉那种酣畅淋漓和熟悉的味道。抛开种类和口味不说,只说南充米粉里蕴含的记忆和乡情, 就让我对它情有独钟。

有人会因为爱上一个人, 从而恋上一座城。而我,或许是因为有了那些关于米粉的记忆, 才会更加恋着南充这座城市。又或许,我们南充人的生活如果少了米粉,会失去很多欢乐和精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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