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字国学奇谈之
□ 苟明奇（南充）
学习理解中国传统文化， 绕不开“道”。《道德经》讲：“道可道，非常道”，孔子说：“朝闻道，夕死可也”。可以说，道是中国古典理性思想的标志性概念。
“道”的本义就是道路。《说文解字》解释：“所行道也”，也就是人们走的路。道的引申义非常多，有自然规律（天道，包括“常道”或“恒道”，亦即宇宙普遍规律）、社会规范（人道）、道理、方法等等，甚至引申出动词“说道”、“答道”的“道”。那么，为什么古人要用“道”这个字来表示这些概念呢？换句话说，为什么古人会从道路联想到这些概念呢？很遗憾，古人从来都没有回答，后来学者也没有给出明确的解释。
要解决这个问题， 必须了解语言发展的一些历史现象。
第一个现象： 指称具体物体的名词最先被发明，比如天地日月、山川河流、四肢百骸等等。随着道路的产生，“道”也很早被发明。
第二个现象：随着思维日渐发达，人们开始尝试从具体的物上提炼抽象的意义。比如，东村到西村的道是道，南镇到北镇的道也是道， 它们的共性是连接两个不同的地方。于是，“道”有了抽象意义，那就是“由此及彼”，包括可见和不可见的路径、联系、运行，等等。
第三个现象：随着思考的深入，人们采取相似借代的方式来命名一些新的（特别是形而上的）概念。“道”的各种引申义基本上都是这么形成的。
比如天道，日月星辰的“由此及彼”就是从东往西，水的“由此及彼”就是从高到低（水往低处流）。现代人掌握的自然规律更多。当此为T0、彼为T1时，由此及彼的道就是事物随时间变化的运动规律； 当此为A点、彼为B点时，由此及彼的道就是事物随空间变化的运动规律；当此为M1、彼为M2时，由此及彼的道就是物理变化或化学反应的定律。“朝闻道，夕死可矣”的“道”，说的是宇宙普遍规律。
再如人道，慈是一种“由此及彼”，即由父母向儿女的人道， 孝也是一种“由此及彼”，那是由儿女向父母的人道，而“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还是一种“由此及彼”，也就是所谓的推己及人。
三如道理，其实质就是逻辑，而所有逻辑推导和表达都是由此及彼的过程。
四如方法，它们就是由此及彼的、一步一步的程序。
最后说一说动词。 严格地讲，“道”和“说”还是有一点区别的。说就是说话，包括对人说话、自言自语、说梦话等各种言说行为。道则是由此及彼的表达（达，到也），是说给别人听，让对方听到、听清。“道可道”后面的“道”就是给人说清楚的意思。谁也没见过听过“道梦话”的说法吧？
到此，我们可以归纳出“道”的本质意义，那就是由此及彼的路径、联系和作用。《管子》曰：“闻一言以贯万物，谓之知道”。对道有了这样“一言”的理解，基本上算是有点“知道” 了， 以后读到国学典籍中的“道”，再也不会打脑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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