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的祭拜
讲述人:廖天元(南充)
老家没有清明节的概念,但每年清明,我都要回家看看。人到中年,内心深处无端生出许多恐惧,怕有一天,突然听不到母亲爽朗的笑声,看不到父亲忙碌的背影。
我从小就害怕父亲。他的“黄荆棍下出好人”,让我吃过不少苦头。幸好那时长得精瘦,跑得快。长大后,特别能理解他的暴躁——父亲出生不久,奶奶便在饥饿中撒手人寰。父亲既没机会在母亲怀里撒娇,也更没机会报答养育之恩。在他心里,这成了一道永恒的伤疤,怎么医治都无济于事。
这些是很多年后与父亲在堂屋方桌上吃饭时得知的。父亲说:“你爷爷还好,可惜你奶奶走的时候,一口稀饭都没喝上。”父亲的脸上,明显有丝丝悲戚。
我曾对他所有的埋怨和不解,瞬间化为乌有。一个对父母有着深爱的男人,他的心能有多坏?最多,他对爱有着“独特表达”,一时半会,只是不能被人理解或接受罢了。
爷爷停留在我7岁前的记忆里。那个年月,大人们成天在田间地头劳动,我和堂弟陪着生病的爷爷在家“大闹天宫”。爷爷得了哮喘,每年冬天提着一个烘笼坐在堂屋的门槛上,看着家,看着我和堂弟。
腊月深处,家里终于要宰年猪了。一家人从早上开始忙碌,最重要的一件事,是给爷爷炖猪肚。父亲在院子一角用3块石头撑起一个锅,架上从夏天就准备好的块子柴,从中午开始炖起。
我和堂弟围着锅一直转啊转。看着锅里慢慢冒出青烟,听着锅里噗嗤噗嗤的声响,闻着迎风扑面而来的肉香,小小的心里满是猴急的垂涎。
猪肚完全烂熟,父亲用小碗盛好,端给爷爷。我和堂弟跟着父亲,父亲回头瞪我们一眼,吓得我们快步后退,悻悻然又不甘地离开。爷爷舍不得吃,轻轻喝上两口,放在一边,看到父亲走远,拿起勺子,给左边的堂弟一口,给右边的我一口。
父亲的冷酷,曾让我颇有埋怨。时过境迁,蓦然发现父亲是那么的温情善良。在物质极其匮乏的时期,父亲用最朴实、最简单的方式,疼爱着他的父亲,影响着他的儿子。
平淡如水的日子,年迈的父母最大的期盼,应该是能与儿孙共享天伦之乐。或者,在他们行动不便时,有一个代步;口渴时,有一杯茶水;寂寞时,有人絮叨。
再忙,也要回家看看父母。最好的爱,是珍惜现在。最好的祭拜,是对亲人生前的孝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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