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木兰》:她看到了鲜活、未被区隔的生命力

澎湃新闻 2020-04-19 10:36 大字

原创 陈嫣婧 文学报

作为女性学者的张屏瑾,城市与性别是经常出现在她研究视野内的主题,然而作为批评家的她,与其严谨的思维与论证并驾齐驱的则是对所思之现象感性而亲切的内在体验。

《我们的木兰》

张屏瑾 /著

文汇出版社

《我们的木兰》是这样一本小书,看似着力于小文艺和小文章,但在恰如其分的言谈与体悟之间却仍不失作者锐利的锋芒。都市、性别和影像仿佛一条条通道,被作者精心梳理过之后最终编织成其思想的罗网。

作者在后记中说道:“(我)不会直抒胸臆,只愿借他人之酒杯,用别人的故事,讲自己的心事。”这即是批评家特有的思维方式,也是这本书的魅力所在。它并不刻意展现学理的深厚,却是通过细腻的感受力和优雅的语言,借着自我的思考与抒发为文艺作品注入全新的视角,更新读者的认知。

如同作者本人给人留下的强烈印象一般,这本小书在某种程度上也实现了从话题到视野的前沿性,这自然与她常年扎根于“城市与文学”的专业研究是分不开的。对于还未完全从乡土文化思维中抽离出来的许多人来说,城市对个体造成的挤压是多面的,混沌的。

作为一个上海人,作者敏锐地指出:“上海这样的城市很难引发一般意义上的乡情。”因此城市人的感情结构更多地取决于其变化和迁徙的具体行为,取决于一切意义的建构和消解。而这份新鲜而独特的体验,又在表达它的文学作品中得到了最深入的呈现。

城市与文学作品在内容、风格和价值取向上的潜在联系已逐渐成为一个较为经典的文学现象,从19世纪后期波德莱尔笔下的巴黎,到别雷的圣彼得堡,乃至村上春树的东京,城市不但成为文学作品不得不面对、不得不处理的一个重要素材,同时也形成独特的美学特征。

对此,作者认为我们不妨可从思考现代社会的特征入手去理解它。如果说城市为现代生活提供了必要的物质环境,甚至催生了现代人的生活方式的话,那么作为一个书写者,在用一种批评的、鉴别的眼光去看待这种生活以及从中提炼出来的文艺作品时,也就无可避免地观照着其所处时代的高光与晦涩。

正如伍尔芙所言,能得到普通读者的肯定对批评家而言自有重要之处。这里所收录的短小书评、影评、剧评,虽然体量不大,和学术批评的洋洋长文却是来自同一个思想装置,在那万吨马力的头脑齿轮运转处飞出的火花细屑,亮度也并不减弱。

——张屏瑾

在这本小书里,除了有对现当代文学作品的评论,这自然是出于作者自身的专业,还有不少对传统戏曲、电影乃至美剧的观感与解析。这些文章篇幅或长或短,不一而足,却足以表现出一个对文艺有着强烈兴趣,对各类作品都抱着同等热情,并且几乎不带什么条框与成见的爱文艺者广阔的视野与活泼的文辞。

特别是对传统戏曲的喜爱与珍视,我们可以从中看到许多作者对传统的文艺形式的开放性观念,它展现了观赏者特有的一种审美姿态。也就是说,在对现代性抱有一种特别的敏锐时,我们同时也不能忘记文艺作为“美”的承载体,本身自带对现代性的反诘和梳理。作者看到了这种鲜活,看到了还未被区隔的生命力。

张爱玲曾说过,现代人的生活方式往往就是先看恋爱小说然后才去自己谈恋爱。可见,这是一个高度依赖各种媒介的时代,而广义上的文艺作品,也多少承担了“媒介”的功能,是作为一个“中间物”而存在的。然而作者不止一次地提醒我们,对中间物进行认识和理解,其最终的目的无外乎是抵达本质上的生活。殊途同归,文艺既可以作为一个完整的“自我”,同时又是开放而丰富的,就如从这本书给人带来的整体感受,通过对不同文艺形式和主题的涉猎,在作者的视角和阐释方法上保持了高度统一。这种收放自如的状态,才是一名阅读者、观看者和一个评论者都需要具备的。

新媒体编辑 张滢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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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标题:《《我们的木兰》:她看到了鲜活、未被区隔的生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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