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直立行走 人类母亲用分娩的苦痛换来了文明的前进

澎湃新闻 2020-05-10 19:13 大字

一个人静静待着的时候,你的脑子里会不会经常浮现一些“古怪”的问题,比如:

为什么女人生孩子那么艰难,其他动物也这样吗?

除了人之外,其他动物是不是也有温馨的三口之家?

为什么动物们没有爷爷奶奶三世同堂的家庭呢?

为什么是人,而不是恐龙等动物创造了今天的文明?

人,可以说是这个世界上最复杂的动物,做人,可比家里的喵星人难多了。

那有没有一门学科是专门研究“人”的呢?当然有啦,那就是听起来一头雾水,实际上业务范围超广的“人类学”。

人类学业务范围到底有多广?人类学家到底研究个啥?你脑子里那些“古怪”的问题是不是你想太多了?

古人类学家李相僖在加州大学开设人类学选修课,让人类学从书本走向生活,成为最受学生欢迎的选修课之一。《想太多的人类学家》一书汇聚了李相僖选修课的精华,通过22个有趣的人类学故事,为我们科普人类学知识。

去掉现代文明这层滤镜,这本书用人类学视角来看待今天的两性关系、家庭结构以及社会文化等,解答你脑子里那些“古怪”的问题。

1、人类母亲,动物界最难的母亲

孕育生命,成为母亲,对大多数女性来说,是一件令人欣喜却又充满艰辛的事情。

在医学尚不发达的年代,女性分娩等于是在走鬼门关。今天,孕妇分娩死亡率已经大幅降低,但分娩的苦与痛也是难以想象的,而生育过后给身体带来的损伤几乎也是不可逆的。

这种苦痛是独属于人类母亲的,对大多数的动物母亲来说,分娩是一件轻松的事情,就跟母鸡下蛋一样。

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呢?大多数动物宝宝的头部比母体产道窄,所以动物生产时通常不会有太大困难。 而人类为了获得更高的智力,头部进化地越来越大,这意味着在分娩时势必历经千辛万苦。

另一个重要的原因是,人类选择了两足步行,两足步行的方式解放了人的上半身,人类可以灵活地运用双手打造各种不同的器具,而膈有更多自由活动的空间,呼吸顺畅后,能更自在地发出声音,久而久之发展出语言。工具与语言的出现,为人类文化与文明的发展奠定了极为重要的基础。

然而若想平稳地直立步行,骨盆反而要越窄越好,这样双腿才能快速地前后移动,两足步行意味着人类母亲必须忍耐前所未有的苦痛,让大头的婴儿从狭窄的产道生出。

为了顺利生下头部比产道更宽的婴儿,怀孕女性体内会分泌“松弛素”荷尔蒙, 让全身的关节和韧带变得松弛柔软,使骨盆可以容许更宽的东西通过,为分娩的那一刻做准备。

而在生产结束后,松开的骨盆也无法百分之百恢复成原来的状态,所以才会有那么多人觉得生完孩子后穿衣服不如以前漂亮。体重虽能回到怀孕前的水准,但身材体态的变化却无可避免,对生过数胎、骨盆反复开关的女性而言,这甚至是永远无法恢复的伤。

人类分娩的复杂和艰难,意味着母亲很难一个人完成整个过程,这就需要依赖他人的帮助。对于文明的演进来说,这反而一件好事,因为这注定了人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需要他人的协助,而协助也恰恰是社会化的开始。

当我们回溯人类进化史时,可以发现,人类母亲做出了巨大的牺牲,是她们用分娩的苦与痛换来文明的前进。

2、文明前进的一大步:人类“父亲”诞生

今天,“丧偶式育儿”成为热议的话题,许多女性抱怨丈夫在育儿方面的缺位。但是你知道吗?在灵长类动物中,“丧偶式育儿”是一种常态。

灵长类动物的基本社会单位通常是一对母子。母亲生下幼儿后,便会一直照顾它,直到它长大成年并且能独立谋生。

不一样的是,人类在养育孩子的过程中,通常会接受来自父亲的协助,两人共同陪伴孩子成长,或是提供所需的物质条件。

可以说,其他灵长类动物的父亲多是提供精子的生理意义上的父亲,而人类父亲才是履行了养育责任的真正意义上的父亲。

为什么会这样呢?在自然界,雄性生育能力强大,一般拥有数量庞大的精子,并能与众多雌性交配。而雌性不仅卵子数量少,而且从怀孕、生产到哺乳的这段期间内无法再次受孕。

所以对于大多数雄性动物而言,与雌性交配孕育下一代是一场非常激烈的竞争。

拿我们的近亲大猩猩与黑猩猩来说。雄性大猩猩依靠强壮的体型在激烈的打斗中取胜,以此获得交配的权利,而雄性黑猩猩则依靠巨大的睾丸,尽可能多地传播精子,保证基因的传递。

无论是哪一种交配模式,雄性都无法保证雌性生下的是自己的孩子,因此大多数雄性灵长类动物对幼子没有任何感情,不会付出时间与精力照料幼子,而是专注于交配与地位争斗。

但人类男性的体形不像大猩猩那般强壮,睾丸大小也不如黑猩猩,所以他们采取了与其他灵长类动物迥然不同的行为模式——精心养育子孙后代。而直立行走的人类女性在怀孕与哺乳期也有诸多不便,需要雄性提供更多的帮助。

为了巩固这种模式,男性在生理上也相应进化出另一种状态。比如当妻子怀孕时,部分准父亲会与太太一样出现恶心、体重增加、腹痛等症状,或是在妻子分娩时同时伴有焦虑、紧张等现象。在人类学中,这种模拟怀孕的经历被称为“ 拟娩症候群 ”。再比如,男性在结婚生子后,体内分泌的男性荷尔蒙会逐渐减少。这表示男性在成为爸爸后,“雄性动物的野性”也会慢慢减弱。

今天,男性与女性已不再只是单纯生物学上的雄性与雌性,人类对父亲的定义也已超越了生物学上的亲子关系,而是由一种精神层面上的“信任”所孕育出来的,男性自发地在孩子身上投入时间、金钱,以及真情与父爱,这是一种极致人性的存在,也是文明的体现。

对女性来说,从怀孕那一刻起,就已经进入了母亲的角色。而对男性来说,在成为父亲这条路上,往往是后知后觉的,需要更多的时间来适应和成长,不过生理的进化与后天的文化都在帮助男性尽快适应父亲的角色。

3、你的“祖父母”可能是人类最早的教育者

随着医学水平的提高,人类的平均寿命不断提高,世界人口在21世纪末出现爆炸性增长,这是人类在进化史上第一次迎来世界人口老龄化的局面。

客观来看,长寿是医学与科技进步的直接结果。事实上,原因并非如此简单。在科技飞速发展之前,老年人(即祖父母辈)的数量就已经出现逐渐增加的迹象。

人类的寿命在某种程度上受到遗传基因的影响,长寿的人往往来自长寿的家族。直到最近,科学家发现了一些与长寿有关的特定基因。这意味着长寿可能是一种进化的结果。

但是基因的自然选择是非常“势利”的,只会保留对进化有利的基因。在今天,体弱多病的长者需要年轻一辈的照护,久而久之还会引发社会经济问题,更别提生存环境恶劣的原始社会了。

既然长寿有这么多弊端,人类为什么还要活得久呢?人类又从什么时候开始普遍出现”老年人(祖父母)”的呢?

科学家们提出了一个“祖母假说”,他们认为,老年人能够在繁衍子孙上提供间接帮助。 过了更年期的女性(祖母)可以照顾家庭里年纪最小的成员,提高后代子嗣的存活率,确保自己的基因被保留下来。

“祖母假说”从进化的角度说明了长寿人类出现的契机,这种观点的支持者认为,最早的长寿人类应该出现在200万年前。但最新研究发现,人类的寿命到了智人时期(比直立人晚200万年左右)才开始延长,“人类拥有祖父母”的生活也渐渐变得普遍。

有趣的是,以智人为主角的旧石器时代晚期,在文化上出现了革命性变化。就在老年人口大幅增加的同时,前所未见的壁画艺术与符号文化也开始蓬勃发展。艺术与符号可以携带并传递信息。随着艺术与符号的兴起,知识的传播也显得更加重要。

作者李相僖认为,这表明长寿可能推进了知识的传播,长寿让三代同堂的机会增加。在原始社会,知识的来源主要靠经验的积累,相较于两代人共存,三世同堂明显可以汇集并传递更早、更多的知识。

如此说来,老年人可能是人类进化史中最早的教育者,在艺术与符号的诞生中扮演了推波助澜的角色。

虽然祖父母的普遍出现是在智人时期,但人类的敬老行为却比这还要早上许多。科学家在格鲁吉亚境内的发现了存活于180万年前的古人类化石,其中一位老年人化石的牙齿已全部脱落。在当时食物不足的恶劣环境下,除非有人外出觅食, 将食物“加工”以方便吞咽,不然这位老人根本就无法存活。但这些化石告诉我们,他确实好好地存活了一段时间。

而今天,敬老已经成为一种文化传统,我们孝敬祖辈父辈,是因为母亲经历分娩的苦与痛诞育我们,父母付出时间与精力养育我们,更是教会我们“生而为人”的道理。

结语:

看到这,你应该发现了,人其实可以分为生物上的人,以及文化意义上的人,而人类学研究的就是,在生理上,人如何进化成今天的模样,在进化中,又是如何一步步形成今天的文化。

人类学糅合了考古学、社会学、生物学等众多学科,但它的视角更为独特,人类学是将人置于一个更原始的状态,甚至是把人还原成“动物”来进行审视。

而那个原始状态下的自己,恰恰彰显了人性最基础的成分,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了解人性最基本的部分,可以对自身与他人生出更多的理解与包容。

当我们叩开人类学的大门时,你或许会生出一种“生而为人”的骄傲,因为只有人类超越了那个原始的自己,懂得去爱,学会了克制,并创造了独一无二的文化。

你看,人类学看似离我们很远,其实与我们的生活息息相关。

如果你想要了解人类学,却又不知从何读起,那这本《想太多的人类学家》是你很好的选择,李相僖教授巧妙地将科学与个人观察结合在一起,带领我们走进一趟引人入胜的人类文明溯源之旅。

出版社:未读.天津出版传媒集团

出版时间:2020年4月

作者:李相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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