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窃杀人太变态，有人却觉得他可爱
在去年的戛纳电影节上，一部名叫《幸福的拉扎罗》的电影引起了不小反响，不仅拿下主竞赛单元的最佳剧本奖，在咱们国内也受到影迷追捧，豆瓣评分高达8.6。
在片中，拉扎罗是个助人为乐的善良少年。尽管苦受剥削的村民们，把他的帮助当做理所当然，随意差遣和奴役他，拉扎罗也毫无怨言。
后来，拉扎罗失足掉下山崖。等他醒来，发现时间竟穿越到了几十年后。
此时的村子已经荒废，以前的村民们纷纷来到了城市。但即便时过境迁，人们在与拉扎罗重逢后，对他的利用也丝毫没有改变。在影片的最后，还因为愚昧将他害死。
我想，每个看过影片的人，都会为拉扎罗感到不值。
他为人们承受苦痛、带来救赎，就像一个悲悯善良的天使，可惜人们却辜负了他圣洁的心灵。
而今天咱们要聊的影片，同样是关于一个“人间天使”的故事。
片中的男主一样有着明亮迷人的眼眸，但除此之外，他与拉扎罗则截然相反——《死亡天使》。
影片根据真实事件改编，故事发生在1971年的布宜诺斯艾利斯，男主名叫卡利托斯，是个17岁的少年。
他一头金发，肤白貌美。
如果说拉扎罗的眼睛里透露着单纯的忧郁，那么卡利托斯的眼神中，则闪烁着古灵精怪的狡黠。
没错，卡利托斯并不是一个乖孩子。
他从小就沉迷偷窃，并且十分擅长于此。他称自己为“上帝的密探”——只要他想，就没有偷不到的东西。
电影一开场，他就各种秀操作，先是入室盗项链，接着顺手偷摩托，在阳光下肆意飞奔。
为了能让他改邪归正，爸妈给他转了一所新学校。
并告诉他，如果想要什么东西，应该靠努力得来，而不是偷。
然而，卡利托斯不仅没有“重新做人”，还在新学校了结交了另一个不务正业的同学拉蒙，组成了偷窃二人组。
他们先是在拉蒙混蛋老爹的帮助下，偷了大量的枪支弹药卖钱；
接着又溜进一家珠宝店，像在大卖场扫货一样，偷走不少珠宝。
不仅如此，两人还开始随身携带枪支。
这样搞当然要出事——后来，在一次入室行窃时，卡利托斯一不小心就杀了人。
但没想到，这不仅没吓到他，还让他从此变得更加无所畏惧。
同时，在一次次的亲密合作中，卡利托斯与拉蒙也产生了不一样的情愫。
但是，还没等两人开始探讨生命的意义，第三者就出现了，对方还给拉蒙安排了电视台表演的机会，搞得卡利托斯有些伤感。
与此同时，两人共同的“事业”也出现了意外。
在一次偷车之后，因为拉蒙拿不出身份证，他们被带去了警局。
卡利托斯觉得，这是一个证明自己款款深情的大好机会——为了救出拉蒙，他决定拿出自己偷来的所有钱，贿赂警察。
但当他回家取完钱后，却越想越发现，这是警察设下的一个圈套。
于是他没有返回警局。
而最后把拉蒙捞出来的人，又是那个第三者。
这件事的发生，让拉蒙感觉自己被背叛和抛弃了。
两人的关系，也因此迅速恶化——
拉蒙开始对卡利托斯毫无忌惮地冷嘲热讽，
卡利托斯也在听到拉蒙和别人的海誓山盟后，心情郁闷，并逐渐走向阴暗。
在之后的一次共同行窃中，卡利托斯开着车，趁拉蒙睡着，制造车祸，杀死了这个“负心汉”。
但拉蒙的死，并没有给他带来快感。
在这之后，卡利托斯又陆陆续续做了很多案，杀了不少人。
等到被捕入狱时，他已经犯下十一起谋杀案和四十二起抢劫案。
但事件曝光后，人们关注的焦点，却在于他惊为天人的美貌。
就连媒体也在报道中，将他称为“金发天使”“女脸豺狼”。
后来，凭借着过人的应变能力，卡利托斯还曾成功逃狱过一次。
他独自来到拉蒙的家，黯然泪下，但此时，拉蒙家中已空无一人。
在影片的最后，卡利托斯了无牵挂。
为了体验最后的疯狂，他自投罗网，给警方监控中的妈妈打了电话。
当赶来抓捕他的警察重重包围住屋子时，屋内的卡利托斯正播放着音乐，潇洒惬意地跳着自由的舞蹈……
对比来看，如果说《幸福的拉扎罗》是魔幻现实主义式的人类社会寓言，那么《死亡天使》就是娱乐感十足的叛逆少年童话。
影片在一开始，就通过卡利托斯的旁白，表达了他异于常人的自由观念——在他看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压抑自己的天性，就是自由所在。
而他认为，自己的天性就是偷窃。
所以通观全片，在这个视偷窃为游戏的孩子身上，我们看不到诸如暴力、施虐、贪婪之类的复杂动机和浓烈恨意。
取而代之的，是以个人喜好为标准的道德观。仿佛只有这样，他才能获得人生的终极快乐——自由。
卡利托斯认为“偷窃”本身比“拥有”更爽
显然，这种无视道德和规则的自由观，是天真、幼稚而错误的。自由也同时意味着责任，不侵犯他人生命财产安全，是自由最基本的前提。
所以在现实中，影片的原型人物——阿根廷连环杀手Robledo Puch，因为谋杀、抢劫、强奸、性虐待、绑架和偷窃，最终被判刑46年，成为阿根廷历史上刑期最高的囚犯。
但是，回到电影中来看，卡利托斯的动机却显得极为单纯。比起扭曲变态的破坏欲，他种种疯狂的行为中，体现更多的是中二叛逆与极度的偏执。
同时，他天使般的面容气质又极具迷惑性，让两者之间产生了一种致幻的化学反应。
不少观众看完后都不得不感叹，影片竟然能把一个道德败坏的杀人犯，拍得如此诱人。
说到这里，就必须提一下我曾多次cue到的西班牙名导阿莫多瓦了。
事实上，他正是本片的制片人。片中各种浮夸的喜剧效果处理，以及大量的唇部特写镜头，显然就是阿莫多瓦的路数。
而且和阿莫多瓦的很多作品一样，《死亡天使》虽然故事猎奇，但背后并不缺乏值得我们深思的严肃议题。
除了上文提到的自由母题之外，影片还对颜值的意义做出了一番讨论。
今天，在互联网上，有不少人推崇“颜值即正义”，自称颜狗一枚；有人会说“你长得美，你说啥都对”；也有人会恶意满满地发出“相由心生”、“丑人多作怪”之类的感慨。
显然，《死亡天使》中的卡利托斯，就是一个从小到大享受着颜值光环的人。
颜值影响着人们对他种种行为做出的反应。
比如，父母明明知道他从小品行不端，却也从不打骂，也不会正确地教育。
在得知儿子偷了一大笔钱时，爸爸嘴上说“你不还，我就找警察抓你”，实际上却默默为儿子处理了赃款。
比如，他的身边从不缺乏追求者。
不仅有个漂亮的女票，就连拉蒙的妈妈，都对他敞开怀抱，想要与他共赴云雨。
再比如，当卡利托斯被抓后，竟然有无数的男孩、女孩涌上街头，只为一睹他的风采，有的人眼中甚至充满了迷恋。
事实上，卡利托斯之所以能够屡次作案成功，也与他那张人畜无害的“天使脸庞”不无关系。
它让人们潜意识中放松警惕，形成了心理学上的“晕轮效应”——意思是说，当我们对一个人的某种特征形成好或坏的印象后，就倾向于觉得这个人其他方面也是这样的。
片中的一名人类学家直接表示，卡利托斯的出现，打破了“长得丑的人更可能犯罪”的理论。
虽然说起来，人人都知道一个人的外貌与品行，并不能划等号。但实际上，社会中关于外貌的歧视，却从不少见。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美丽的外表，固然是上天对人的眷顾。对大多数人来说，追求颜值也无非是为了让自己变得更好，这本身没有什么过错。只是别忘了，在追求皮囊漂亮的同时，也要好好修整自己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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