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不聊，很多人可能错过这部奥斯卡遗珠《边境》
前几天，我给大家聊了一部电影《女孩》，说的是男主角为了芭蕾舞梦想，不惜“改造身体”变成女孩的故事。
这部电影在去年的戛纳电影节获奖不少，但遗憾最终没能摘取新晋影人翘首以盼的“一种关注”大奖。因为它碰到了一个“生猛”的对手，也就是今天咱们要聊的——《边境》。
这是一部融合了奇幻、惊悚、犯罪、爱情等多种元素的神棍片儿。
影片的女主蒂娜，在海关工作，平时主要负责对来往的行人进行违禁品的检查。
但她不靠安检门和探测器，而是凭自己的嗅觉——轻轻一闻，就知道对方“犯了什么事儿”。
蒂娜不仅能嗅出别人包里的东西，还能闻出人们掩藏在内心的恐惧、惊慌、内疚等情绪。
比如，她有天就发现一个旅客过关时“味儿不对”，要求对方开包配合检查，最终把可疑物品锁定在了手机上，发现了一张藏在夹层的存储卡。
被检查的旅客直接慌了，抢过存储卡就要吞掉证据。
后来海关才发现，那张卡里居然存了大量儿童色情片视频。
蒂娜的上级对这件事很重视，开始顺着线索寻找视频的来源。
最终，他们把范围限定在一片区域，并派蒂娜去找出那个变态。
于是，蒂娜和一个同事一起前往搜查地点。
她很快凭借着神奇的嗅觉，在路边锁定了一个“满身都是羞愧味儿”的男人。
他们跟踪男人回家，发现可疑的气味越来越浓；
敲开门后，看到男人和他老婆在照顾刚出生的婴儿，言谈举止十分多疑。
但由于没有搜查令，两人当天只能就此作罢。
之后，他们趁那对可疑的夫妻不在家，悄悄入室进行搜查。
果不其然，发现了一个存有婴儿色情视频的DV。而所谓的“夫妻”，也只是他们用来掩人耳目的身份。
可以说，蒂娜凭借开挂的天赋，分分钟就要破案的节奏。
再这么顺藤摸瓜下去，没多久就能揪出幕后大boss。
然而，天赋异禀的她，却始终因为自己的长相，活在自卑中。
蒂娜虽然看上去不好惹，但其实内心十分善良。
她一有时间就去养老院看望得了健忘症的父亲，聊聊自己的近况；
邻居家生孩子，赶上雨天出行困难，她二话不说就开车把孕妇送去医院。
但却很少有人愿意主动接近她，了解她的内在美。
就在这时，一个特别的人出现了——他就是本片的男主角，沃尔。
蒂娜一开始注意到沃尔，是因为他身上散发的奇怪气味。
但沃尔并不是携带违禁品的旅客，只是举止怪异，以蛆虫为食。
沃尔对待蒂娜很友好，所以在得知他暂时没住处时，蒂娜收留了他作房客。
慢慢地，两人相见恨晚，发现彼此间有很多共同点。
比如，他们身上都有奇怪的红色伤疤，背后的疤痕位置也一模一样；
比如两人都害怕打雷，下雨天只能一块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可想而知，孤独多年的蒂娜，忽然遇到这么一个投缘的人，没多久就跟沃尔产生了感情，做起了爱做的事……
但紧接着高能的就来了——
当他们在野外释放天性时，我们忽然发现，蒂娜的下半身竟然是男性！
而一脸糙汉的沃尔，身体反而是女性的配置……
没错，演了半天女主角竟然是男的……
但你以为这就完了？
影片接下来又揭晓一个秘密——其实，他俩都不是人类。
蒂娜之所以被沃尔吸引，就是因为他们都是山怪（troll），一种长相类似人类的生物。
这个族群一直不被人类接受，据沃尔所说，70年代人类虐杀了大量山怪，少数幸存者逃去了芬兰生活。
而当年被人类发现的幼年山怪，都被切掉尾巴，扔进了孤儿院。这就是他俩背后尾骨处，会有个伤疤的原因。
蒂娜一开始听到这个说法，也难以置信。
但当她找到父亲质问时，随着父亲的坦白，最终相信了自己“不是人类”的事实。
之后，蒂娜彻底解放了天性。
一方面，她在沃尔的带领下“勇敢做山怪”，褪去人类的衣服，在山野间裸奔裸泳。
另一方面，她也没忘记自己在人类世界的角色，决心揪出那个制造儿童色情片的幕后黑手。
而就在这时，发生了一起意外。
那个拍摄婴儿视频的男人，被一个劫囚车的神秘人杀死了。
警方查无所获，但蒂娜却根据现场留下的气味，发现杀人犯，竟然就是刚刚跟她打得火热的沃尔！
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原来，沃尔始终没放下山怪被人类屠杀的仇恨。
他在暗中进行着一项“复仇行动”——先用自己产下的婴儿形山怪蛋，掉包人类的婴儿；然后将人类婴儿，送去拍摄视频，并转手卖掉。
婴儿形山怪蛋
他这么做的目的，就是让人类的孩子，也尝到自己当年辗转孤儿院的痛苦滋味。
但这种复仇行为，在蒂娜看来就是变态。尤其是当她得知邻居家刚出生的婴儿，也被沃尔掉包之后，更加气愤不已。
随后，她报警逮捕沃尔，可惜最终还是让他给跑了。
影片的结尾来到了几年之后，此时蒂娜已经回归自然，做起了女山怪。
有天她回到自己的住处，发现了一个从芬兰寄来的包裹，里面正是一个嗷嗷待哺的小山怪。影片也在这对母子的对视中，落下帷幕。
如果说，要给《边境》一个最直观的标签，估计很多人都会选择“重口”。
因为这部影片从人物造型到故事情节，都不是一般的生猛。
它不仅凭借“亲妈也认不出”的化妆术，提名了今年奥斯卡最佳化妆与发型设计奖；
这可是片中男女主角本尊哦
而且从剧情来看，猎奇之余也耐人寻味。
片中的故事，始终围绕着两条线索展开——
其一是蒂娜作为海关人员，负责调查的儿童色情视频的案件；
其二，便是她作为一个孤独又自卑的女人，与山怪同类展开的一段畸恋。
这两条故事线，本身都可以单独形成一个完整的故事，但巧妙的地方在于，影片使用交叉叙事，让它们共同讲述女主面临的困境。
片中的蒂娜，具备人类的善良和山怪的生理构造，随着剧情的推进，她身上的矛盾性也变得越来越尖锐。
一方面，破解案件的过程，也是她发现人类阴暗面的过程。当她发现人类为了一己私欲，消费儿童色情时，连生性野蛮的山怪也为之感到羞耻。
而另一方面，与沃尔相识相恋的过程，又是她自我觉醒的过程。
她能够坦然接受自己是山怪的事实，但是却无法磨灭内心尚存的善良人性。
即便身份矛盾，蒂娜最终也没有做出非黑即白的选择，而是忠于内心，成为了一个有人性的山怪。
从这个角度看，《边境》所表达的主题其实很主流，它说的还是少数群体的自我认同和社会认同，并从中挖掘出人类的本性。
这从片中沃尔帮蒂娜树立信心的一句台词，就能看出来——如果你和其他人不同，那是因为你比他们更好。
如果把主角的山怪设定，换成LGBT群体、外来移民、有色人种、被霸凌的少男少女……都可以用这种方式讲故事。
影片后半段有这么一处情节，沃尔想要带蒂娜离开，但被蒂娜拒绝了，于是沃尔认为她“叛变”。
但蒂娜却回答——我不想伤害任何人，这样想就是人类吗？难道我不能代表我自己吗？
所以在我看来，《边境》的设定虽然猎奇，主角的经历却与现实生活中的我们并不遥远。
每个人在成长过程中，都可能因为自己某一点的与众不同而感到自卑，想要尽快变得跟别人一样。也会在某个阶段，想通过一些非主流的方式去宣扬个性，甚至否定旁人的一切。
但这种盲目的随波逐流和标新立异，都不能完全诠释我们自己。只有像片中的女主那样，正视和接受自己的不同，才能去接受整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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