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我苦哈哈的一生
□董全云
詹姆斯·瑟伯,二十世纪杰出的美国作家、漫画家。他素以冷面滑稽的幽默讽刺小说闻名,尤其擅长以富于洞察力又妙趣横生、跳荡不羁的笔触描绘现代生活,刻画大都市中的小人物。他被人们称为“在墓地里吹口哨的人”。
瑟伯的幽默就是对他那个时代阴郁的一瞥,也是那个时代的档案记载。其“幽默内脏”无情地揭露当下美国社会的弊病和都市人的情感危机。他喜欢从哲理的高度审视人类的生存状态,荒唐中有欢愉,苦涩中有泪水。
在文学上,瑟伯被喻为“幽默大师”。他是全美知名的小说家、散文家和漫画家,其作品也深获海明威、艾略特等人的喜爱。《生活》杂志称他是“美国最令人不安却非常有趣的幽默作家”。早在1951年,《时代》杂志就将瑟伯选为封面人物,肯定了他在文学上的成就。2013年,本·斯蒂勒自导自演的电影《白日梦想家》,更是席卷了当年度美国电影奖项,故事就改编自瑟伯的极短篇《詹姆斯·瑟伯的私密生活》。
瑟伯的文风像伍迪艾伦:不张扬、不炫耀、不强势、不灌输。有着神经质的絮絮叨叨、诡谲的天马行空、不露声色的冷嘲暗讽。他所要传达的只不过是“自己的人生遭逢”而已。读他的文字就像在与一位嘴角带着一丝坏笑、绝顶聪明、心有灵犀的哥们闲聊,边聊边暗笑:这哥们真够毒舌啊。
书中瑟伯写过一段十分形象的文字,来形容人的从众心理。故事的情节类似于一个流鼻血者仰脸看天的桥段,高明的幽默小说绝不只是搞笑,而是笑过之后的莫名悲哀。生命中的许多物事,纵使严肃、纵使不堪,其实都能用幽默去面对。看似轻松,但并非不认真,看似随意,但并非不重视。相反的,或许正因为从幽默的视角看出去,所以才会更有能力去直视、接近、体谅或者解决这些现实里的麻烦。就如同书中《大坝溃堤了》一样,出现了极尖锐但不尖酸的讽刺。这些覆着笑料的情节之下,作者使用的,全是高段位文学技法。其实,这正是优秀的幽默小说所具备的真正特色。
读完全书,我不禁掩卷伏案大笑。这部自传似的小说更像一个话剧舞台,让生活中许多的小人物登台表演,仿佛或在不同的时空,所有曾经在瑟伯生命中的不同路过者,都因为他的幽默风趣的文笔呼之欲出,如同镀上一层闪闪发光的光芒,而鲜活地活在故事之中陪伴着不同年代的读者一同哈哈大笑。其实去理解生命里总会发生的悲伤,无论是人性的弱点、天生的残憾、体制的不公或者永远不请自来的意外,才能表现出真正的幽默。
不曾深夜痛哭过,不足以谈人生。谢谢你,詹姆斯·瑟伯,谢谢你面对悲剧人生的超脱与幽默。我们在今后的生活中,也许苦,也许很平凡,但是我们要哈哈地笑着,把余生的路继续走下去。
《想我苦哈哈的一生》
[美]詹姆斯·瑟伯著
江苏凤凰文艺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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