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烬重生 十年悬案，真凶是谁？
■王珉
6月25日，原计划4月在电影院上映的《灰烬重生》在优酷平台，以独播的方式登陆。这是2020年继《囧妈》和《大赢家》等影片之后，又一部原计划在院线上映转为线上公映的影片。其最大卖点，在于许多人可以在一个不受外界干扰的环境中“云观影”，以及“2018年上海国际电影节亚洲新人奖的入围影片”。这部作者性极强的犯罪题材影片《灰烬重生》，导演李霄峰对美术、色调和摄影极为考究，在优酷平台上线独播后引发热议，一度以极高热度登顶优酷电影热度榜首。
人性真相只是冰山一角
影片《灰烬重生》不仅具有悬疑色彩，还带着浓烈的文艺片特质。故事从多年前悬而未决的一起谋杀案说起。十年前，九十年代末的斯城，工人徐峰在继父死后远走，警察陈维坤没有在命案中发现任何线索。十年后，医生王栋偶然进入陈维坤的视野，徐峰也回到斯城，面目全非。新的角逐就此展开，属于曾经的心灵秘密慢慢释放出来。整部影片以两个主角，灰烬般消逝的命运为主线。这样一起尘封十年的悬案再次面世后，竟牵扯出两个谋杀事件背后的隐藏秘密，从而引发对人性的探讨。
如果你的女友被强奸，你会怎么办？如果你听说好朋友的女友被强奸，你会怎么办？《灰烬重生》探讨的正是交换杀人的问题，这是人性的沉沦，抑或救赎？《灰烬重生》的一些故事情节有些像《白夜行》。凶手之间隐秘的关系、死者生前的作为、证据之间的联系……在整个案件中，只有犯罪现场是浮出水面的。随着影片故事的不断推进，那些隐藏在案件冰山下幽暗的部分逐渐清晰起来。电影注重的并非凶案本身，而是凶案发生之后，人性发生的巨变。
继父对母亲的暴行，让徐峰怀恨在心。他虽上进，却感觉命运总被他人玩弄。一次，徐峰逛旧书摊眼睛扫到一本小说《复活》，扉页上如是写：“玛丝洛娃为何会爱上聂赫留朵夫？”写这句话的人，正是王栋。就这样，王栋和徐峰因为小说《复活》成为笔友，他们在信中相互倾诉各自的苦闷。当时，在医学院高材生王栋的生命中，有一位他暗恋的心上人——美丽的“玛丝洛娃”萱慧。但是，萱慧偏偏却被“钻石王老五”杜国金所吸引。
时光如白驹过隙，一场交换杀人的阴谋，神不知鬼不觉进行着。当影片开展到一半时，恶行实施，予人巨大的冲击力。罪与恶在镜头之下，被红绿色调渲染得淋漓尽致。
罪与罚后是谁的复活
在罪和恶的背后是惩罚，罚既是法律层面，也是伦理层面的。而像大部分犯罪题材影视作品一样，《灰烬重生》讨论的是伦理方面的问题。
影片着重笔墨深挖两起案件背后的原因。马旭东酗酒赌博不务正业，他的行为致使家庭蒙上阴影；饰演杜老板的黄觉一直是浪子形象——在《妈阁是座城》中黄觉饰演雕塑师史奇澜，他深爱艺术，也把和叠码仔梅晓鸥谈恋爱当成一门艺术，想要了解她的生活而进入赌局，无法自拔；同样，在《地球最后的夜晚》黄觉饰演的罗纮武，把对凶手的情人万绮雯的爱，化为欲望和梦魇，这样的浪子硬朗中又透着暧昧模糊的气息；甚至在《灰烬重生》中，黄觉同样是“有钱能使鬼推磨”的浪子游戏人间，他玩弄萱慧的感情又拒绝对其负责。两起案件两人之罪，在于道德的卑劣。
在浴室那场戏中，情敌杜国金对王栋说：“你的黄金屋和颜如玉，都在这把手术刀上。我看好你！”这样的对话对王栋而言是羞辱。当萱慧意外怀孕，杜国金拿着一叠钱让王栋为他处理掉这个麻烦的时候，王栋内心道德的底线彻底崩塌了。那是他心中的玛丝洛娃女神，他无法忍受这样的羞辱。
实施恶行后，徐峰开始酗酒，这更像是一场自我放逐，一次对自己所犯之罪的流放，两个罪人都活在阴影中。就像所有戏剧一样，剧中反复出现的道具，一定含有深意。而在《灰烬重生》中，那本小说《复活》就一直在暗示着两人命运的走向。对王栋而言，萱慧是他的玛丝洛娃，而杜国金则是那个迷途“羔羊”聂赫留朵夫。对于徐峰而言，当他在河边杀死杜国金，他也杀死了那个曾经善良正直的自己。他无意中发现自己所杀的杜国金，并非如王栋所说的强奸萱慧的人，杜国金在钱包里放着萱慧的照片。在长达10年的自我放逐后，徐峰再次找到王栋，他希望得到救赎和复活。
《灰烬重生》片末充满阴郁，在一处阴冷泛红光的墓地，王栋和徐峰再次见面。这一次，两人重逢在红色调的血光中，希望了结10年的恩怨。对王栋来说，解决徐峰，恶行便会长眠于地下；对徐峰而言，这场对决更像是赎罪。对决前，徐峰烧掉他们之间所有的信件，惟有将罪恶化为灰烬，才可能获得重生。这或许也暗合《复活》和片名的隐喻。罪与罚的话题，是许多影视作品相似的母题，更让人品出我们与恶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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