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未来, 回到现在

合肥晚报 2019-07-28 00:40 大字

人类文明的辉煌进程,和与此相应的“系统垃圾”,在机器人瓦力的身上时时上演交锋。一个深刻的主题,凭借微小的切入点与合乎情理的想象直入人心,皮克斯的三维动画完成了属于自己的“不可能的任务”。

当垃圾分类将要步入日常,我想起了那个来自未来世界的垃圾处理机器人——瓦力。

七百年后,人类文明高度发展,与之相应,污染与生活垃圾大量增加,地球不再适合人类居住。地球人被迫乘坐飞船离开故乡,进行一次漫长无边的宇宙之旅。临行前,他们委托垃圾清理公司对地球垃圾进行清理,该公司开发了名为“瓦力”的机器人担当此重任。

“瓦力”们按照程序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辛勤工作,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和恶劣环境的侵蚀,他们接连损坏、停止运动。最后剩下唯一的一个,继续在这似乎已经被遗忘了的角落,勤勤恳恳地忙碌于垃圾堆中,转眼几百年过去。

这最后一个“瓦力”,便是三维动画电影《机器人瓦力》的主人公。永无止境的重复劳动,是他的本职工作,而无边无际的寂寞,是他生活的常态。但经历了漫长的岁月,他开始拥有了自己的意识,喜欢将收集来的宝贝小心翼翼藏起,喜欢收工后看看几百年前的歌舞片,此外还有一只蟑螂朋友作伴。直到有一天,一艘来自宇宙的飞船打破了它一成不变的生活。

三维第一次让我有一点感动,是皮克斯的那几个动画神童用几乎带着哭腔的声调向人控诉:“我们已经很努力了,为什么就是拍不出他那样动人的感情呢?”

“他”是宫崎骏。“他”代表着二维。“他”是那么瞧不起三维,誓将二维与手绘进行到底。

看到这句话的时候,仿佛都能感觉到这几个吃汉堡喝可乐长大的单细胞大男孩有多焦急有多苦闷。那时的他们和三维,就像中国古老传说里修行未到的青蛇,无论怎样用力也挤不出一滴人的眼泪。

虽然替他们着急,可是我也帮不上忙——这事情,别人是无论如何也帮不了的,只好继续上班,睡觉,游玩,没有太过于牵挂那身在大洋彼岸遥远异国的几个家伙,“奋战”得头发有多么乱糟糟了,胡子又多么拉碴了,对于这件事情,总的来说,我的心放得很宽,我总是想对他们说,你们已经做得很好了,即使不能达到自己追求的境界,只要已经足够努力,就没有遗憾。另外我还想说,人生还有很多事情可以享受,不必为这么一件没个准的事耗尽心力。

这么过着,想着,好像也没过多长时间,一个晚上,处理垃圾的机器人瓦力不可思议地来到了我眼前。那个夜晚,我没有一点多余的时间去考虑什么三维或二维,什么成功或失败,我像个忠实的朋友一样,身心安静地陪伴在一边,陪我的朋友瓦力一起经历属于他的故事,感知他的喜怒哀乐。

宇宙飞船打破了瓦力的平静生活,它带来了身负专职搜索任务的机器人伊娃。瓦力经历了几百年的孤独,终于见到了另一个机器人。伊娃经过了反复搜索和精确计算之后,找到了地球开始复苏的证据:一株绿色植物。她通过宇宙飞船将自己的发现报告给人类,而瓦力追随着伊娃,展开了一次穿越整个银河系的奇幻旅程。

他的故事那么老套,瓦力和伊娃最终携手赢得了一场由正义战胜邪恶的战斗的胜利,同时也获得了一份珍贵的感情,几乎不需要任何对白,都能将剧情的走势看得一目了然——是的,的确也只有那么几句对白,且基本是瓦力和伊娃的互相呼唤,不能提供任何戏剧性的信息。在那几句零落的对白之外,我听到的是深沉徐缓的舞曲,搭配瓦力的形象,有些许诙谐的效果。然而它们都不如瓦力发出的声音好听,他回到家里的脚步声,拉开“彩灯”的声音,拧开电视的声音,每一个动作的声音,在安静的夜里,听来都那么真实而温柔。瓦力在废品山中因废制宜设计出的那个小小的“家”,他的“彩灯”,他的魔方,他的电视,他的唱机,明明都覆满了灰尘,却闪着那么瑰丽的光芒,瑰丽得让所有言语都失色。

人类文明的辉煌进程,和与此相应的“系统垃圾”,在机器人瓦力的身上时时上演交锋。一个深刻的主题,凭借微小的切入点与合乎情理的想象直入人心,皮克斯的三维动画完成了属于自己的“不可能的任务”。

很久没有为人演出的影视作品辗转反侧的我,望着窗外的月色想了很久,也没能想出一个令我满意的、可以形容瓦力的词。温暖,温情,温馨,温柔,都可以,又都不够好……只好作罢。而我可以明确的一点是:三维流下了它的第一滴泪。我得说,在这一个回合里,机器人瓦力把先他诞生的金鱼公主比下去了,三维把宫崎骏爷爷比下去了。

不可思议的瓦力让人知道了,在你卖力地为自己的懒惰拖沓寻找各种借口的时间里,生活在同一星球上的这么一些人,他们奇迹般地突破了自己,演出了人类最寻常却也最难成为现实的剧本——美梦成真。

知道这世界有人在十分纯粹地为实现理想而努力,这也是一种享受,其美好更胜于电影本身。来自未来的垃圾分类员“瓦力”让人对现实充满希望。

□刘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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