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谦这部电影,真的太出人意料了
谈到于谦,首先想到的肯定先是他一袭长袍马褂站在郭德纲身边给他捧哏,紧接着的便是他著名的三大爱好——抽烟、喝酒、烫头。
在相声演员的身份以外,于谦还是天精地华宠乐园园长,里头各色獒犬、猕猴、矮脚马等等不表;同时也是北京摇滚协会副会长,自己也颇有唱功,之前曾在一期《围炉音乐会》看到他和黑豹乐队合作了一首《don’tbreakmyheart》,身穿皮衣铆钉锃亮,快五十的人在气势上一点儿都不输给比他小上十多岁的黑豹乐队新主唱,多年被香烟熏缭的嗓子听起来甚至还更要摇滚一些。
2017年他在《战狼2》中的惊鸿一瞥,又让人知道了原来中国著名相声皇后于谦于大爷居然还是一位演员。其实于谦老师做电影演员要比做相声演员入行早,细论来于谦老师是正经的科班出身,北京电影学院影戏导演系大专班毕业,96年就在小荧屏上出过镜露过脸。
而今天想要做的事并不是要给于谦于老师写小传,而是要聊一聊这部由于谦老师主演的电影——《老师·好》。
《老师·好》,顾名思义,是一部以老师为主角的电影。说实话,在看电影之前,我对这部电影并没有什么太高的预期,一方面是因为于谦老师虽然在影视行当里也有着十多年的经验,但一直都没有担纲过主角;而另一方面,老师的故事,实在是太难拍好了。
在有着几千年儒家文化的中国,唯一被尊为圣人的孔子就是为老师。因此在提到“老师”两个字的时候,大多数中国人也都愿意把这个职业往神圣的方面去想。久而久之,一提到老师,便只剩下了几个美好但却单薄扁平的刻板印象。
我们的祖国是花园,我们是花朵,老师是园丁。
人类灵魂的工程师。
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
想起老师,脑海中便会直接浮起这样的几个句子。再去想多找几个形容词,老师这两个字便开始变得愈加模糊,模糊的就像是隔着宽阔江面的对岸人。而且,对于大多数人来讲,在自己青春的回忆里老师的角色在大多数时候是配角,有的时候甚至是丑角,但绝对不是主角。用一部讲老师的电影让观众来共情,着实是有一些难度。
但是在看完电影之后,却不得不说《老师·好》着实出乎了我的意料。
就像写文章一样,欲扬必先抑,用墨水在白纸上轻轻一点要比涂满整张纸更能显出墨的黑来。因此导演通篇并没有下大笔墨去表现于谦饰演的这位苗老师怎样的崇高,反倒是在更多的去展现他在一位老师的身份之下,身为一个人的烟火气。
苗老师一出场,手推一辆崭新锃亮的自行车,那是区里的给先进工作者的奖励。然而,他却没有急于向同事们炫耀,只微笑不说话,等着同事们来问。走了一路,同事终于问了:“这是县里给先进工作者的奖励吧?”
到这儿苗老师终于才破了功,赶紧加了两个字儿:“区的。”一边说着话,一边眉眼都笑开了。
电影刚一开头,短短一小段,整个人物就立住了。这个人,视荣誉如生命,说得不好听点,有点虚荣,与此同时,他又有着那个时代知识分子的自矜。同样还有一个地方也能表现他对荣誉的重视:只要在学校里,一只印着大红“奖”字的水杯便不离身,导演也丝毫不吝惜的给了许多特写镜头。
接着一进教室,便开始立威,讲自己是这个班的班主任,这个班里他说了算。点了几个刺儿头出来教训一番展示了自己师道威严,但最后他冲学生们亮出来用以支撑自己师道尊严的底气,却是自己当派出所副所长的小舅子。一面是放不下的师道尊严,一面却又市侩的可爱。
这两处是苗老师拧巴的地方,但这同时又是他的可爱之处。到这儿,就不得不提于谦老师的演技,几十年的捧哏生涯,让他也形成了自己独特的表演风格:一般能收的时候,就不放。
同事认出自行车是发给先进工作者的奖品时,一低头,嘿嘿两声,微微一笑, 把心里头那点儿掩饰不住的小得意一下就演活了;教训学生的时候,嗓门儿提高了八度, 威风凛凛——捧哏儿的人不仅要负责牵头引线让逗哏把包袱扔出来,而且最后真的让满堂宾客哄堂大笑,还是得靠捧哏的把包袱给摔响。从这些角度来看,相声演员(尤其是捧哏的)和电影演员的业务确实是有相通的地方。
有些虚荣、有些市侩,这些都是苗老师这个人物性格的不足之处,但也正是人性上的这些小,衬托出了他作为一名老师时身上显现出的那些大来。
作为一名老师,他有教无类。学生天天不思进取,天天和社会青年鬼混,他冲到他们的酒局上就要把自己的学生叫出来。他估计自己也知道,如果那些混混真的拿个酒瓶子碎在他的脑门儿上,他当派出所副所长的妹夫恐怕没法帮他挨那儿一下儿,但是他还是去了。
看重荣誉,但更看重自己学生的前程。区里奖励的自行车丢了,学生们花了几个晚自习的时间帮他寻回后,本以为他能开心高兴,但是他却生气了。气的怒目圆睁,两片脸颊直发抖。一边骂,一边把学生轰回了教室。
然而整部电影的高潮,也是最触动我心弦的地方,还是苗老师不让学生参加文艺汇演的那段儿。这世界上最激烈的矛盾冲突,不是双方站在对立面互相对抗,而是善意对善意的对撞。学生是善意的,他们希望能通过自己的努力,帮苗老师争得荣誉;而在苗老师眼中,学生们的前程要比他的荣誉重要的多得多。
这段戏从情节上来看并不是很出彩,甚至是有些套路,但当我看到这段时,心里想到的确是:当初上学时老师说的那些“我这是对你好”,是真的在对我好。
记得高考备考的时候,几乎班里所有的学生都觉得老师逼着我们学习只是为了一本率他好拿奖金而已。现在细想想,当时我们的老师对我们,心里应该怀着的应该也是和苗老师一样的心情,不过是希望我们能有个好前程。但那时的我们对老师却没有怀着多少像电影中苗老师的那些学生们那样的善意。
想到这儿,心里好像要涌出来些什么,但却又不知道要对谁去说,坐在电影院的黑暗里,只能在心底对着自己的老师们默默的再道一声:老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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