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青春重逢 □胡毅
确切地说:这是一本工作台帐。我才工作那年,人人手上都有几本这样的东西,用来登记那永远也记不完的数据。我在硬硬的封皮上贴上他的贴画,笨笨呆呆的台帐本瞬间变得灵动起来。不知道你有没有看清贴画上的人,嗯,他是刘德华——上个世纪九十年代香港天王级巨星,其粉丝横跨上个世纪七十、八十、九十及新世纪四个年代。他唱过上千首歌,卖过很多张唱片,演过很多影视作品。
现在,这本贴着他贴画的台帐本一动不动地躺在我办公桌的抽屉最底层,看着已经班驳和模糊的贴画,曾经桃红柳绿的岁月马不停蹄地离去,刹那之间。当年和我一起追看《神雕》《天若有情》的人,现在大多已是为人父母的中年人,疲于奔命的我们没有多余的精力用以怀旧。而他,依然粉丝成群,依然热舞大跳,依然片约不断,依然不停地开演唱会四处开花。有时,看着这个与年青人同台舞舞扎扎的老男人,过去的时光如三月春风扑面而来……
港版《射雕英雄传》播出的时候,我正对着天花板翻白眼。彼时,我正在为江南七怪的蠢笨而纠结。起初,我以为这几个家伙多么的厉害,后来才明白,所谓的“江南七怪”就是四处找抽,一位叫欧阳锋的帅哥稍稍动了几下手指,七个怪物一下子被点死六个。如果江南七怪分散在天南地北,就算欧阳锋想杀掉他们,就当年那交通条件,估计没等杀上两三个,自己就先被马车给颠死了,可他们偏要成群结队出现。怎么有如此笨蛋的“大侠”呢?我为此迷茫不已。
当港版的《神雕侠侣》映入我眼帘时,刘德华扮演的杨过真是“艳光四射”,戴着酷酷的面罩行侠仗义。最牛的是他找了一个女朋友叫小龙女,住在装满棺材的古墓里,美若天仙,独来独往,却威震江湖。于是,我喜欢上了他,那一年,我十三岁或者十四岁。出演《天若有情》时,刘德华正当年,他叼着烟,骑着摩托车,将一个有情有义却最终难以回头的浪子阿华演得活灵活现,整部电影充满了热泪、过错、希望和绝望。我狂热地爱上了他,爱他的贫穷,爱他的满不在乎,爱他的有情,也爱他的绝情……尽管这一切只是一个虚构的银屏形象,但我依然爱得无法自拨。
我用不多的钱买他的贴画,文具盒上、课本上、笔记本里贴得满满当当。再后来,我买他的盒带,听他的歌《来生缘》《一起走过的日子》《谢谢你的爱》……我用录相机录下他的演唱会,一遍一遍地看。1994年的春晚,他唱的《忘情水》,我看了18遍。他唱歌的时候喜欢抿嘴,喜欢用手捂住胸口,他的小颤音让我的心像被熨斗熨过一样妥帖。我把他的海报贴在床头,每天晚上对着他说晚安……那种心情,没追过星的人很难体会,就像喝醉酒的人半夜醒来,急切需要一杯白开水解渴。那些年,我满脑子都是“刘德华”的名字,无可救药地翻遍每个卖倒版盒带的小摊,像一个十足的变态猎手,就是喜欢他,死而无憾。
也许你会问,明星,真和我们的生活有关么?直到某天,我站在竹湖园少年宫卖贴画的小摊前,惊异地发现,那些贴画上的明星,我一个也不认识,终于有了答案。明星,与我们的生活有关,但,也只是限于与我们同时代的明星。我们倾情关注的明星、电影、或者歌曲,是我们青春记忆的一部份。他们是我们青春的见证,尽管,他们并没到场,可是,我们不得不爱他们。因为,在你17岁的年纪刚好听见林志颖的《十七岁那年的雨季》;因为,在你失恋的某个黄昏,你刚好听见张学友的《一千个伤心的理由》;因为,在毕业晚会上,你刚好唱了孟庭苇的《羞答答的玫瑰静悄悄地开》……他们,深深地嵌进了我们的生活,成为青春年少的记忆、背景、话题,水乳交融,再也剔不出去。
二十几年后的今天,追星,突然变得很方便,有了网络,鼠标一点,就能找到各大明星的写真图片、娱乐动态及花边新闻,我们再也不需要节衣缩食满大街寻找他们的“影子”。可这种方便,也让我们丧失了一种仪式感——没有付出,何来怀旧?人世间明星百媚千红,而我,依然独爱刘德华这一种。偶尔,某个阳光尚好的午后或者万籁俱寂的深夜,我还是会听一遍《来生缘》,隔着几十年的光阴,它依然很好听,依然能打动我,依然能让我想起那些年的苦闷和喜悦。
只可惜,我再也不是那个可以为了心中偶像而与同学翻脸的纯情少女了。
如今,偶像老去,我也老去,我对他的爱,只能和这斑驳的贴画,静静相望于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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