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年前 一个英国人眼里的梓潼
金牛古驿道
1896年伊莎贝拉中国行线路图
伊莎贝拉作品
伊莎贝拉画像
甲午战争后，中国进入重大变革时期，社会经济动荡不安，地处内陆的四川又是一个怎样的状况呢？英国旅行作家伊莎贝拉·伯德深入四川腹地及甘孜藏区，以一个外国人的眼光，对四川的风土人情做了大量的人文地理考察与摄影，并最终写下了《1898：一个英国女人眼中的中国》一书，书中对于绵阳尤其是梓潼做了详细的记录，对后人了解和研究当时的绵阳社会和政治经济有着重要的价值。
□本报记者郑金容
游历四川过梓潼穿绵阳
清朝中后期，随着国门慢慢被迫打开，不少外国人来到中国，探寻神秘的东方世界。他们多是从沿海地区沿着长江向上游而去，深入中国的西部内陆，伊莎贝拉便是其中之一。从1894年到1896年，伊莎贝拉在中国长途跋涉，用详细的文字记录下她所遇到的风土人情和民风民俗，并拍摄了大量的照片。回国后，她把在中国的所见所闻出版成书，即《1898：一个英国女人眼中的中国》。
今年初，梓潼县方志办主任于贤林无意中看到了这本书，便买来仔细阅读了一番，他发现书中专门记录了绵阳梓潼以及绵阳100多年前的现状，这对于研究地方文化有重要的价值。
于贤林说，伊莎贝拉坐船到重庆后，没有直接去成都，而是从万县走陆路经梁平（梁山县）、渠县、营山、南部到达保宁府（今阆中），再经苍溪、剑阁、梓潼、绵阳、彭县、灌县（今都江堰）到达成都，由灌县经威州、理番厅（今汶川）、杂谷脑（今理县）、米亚罗到达马尔康的梭磨（今阿坝州马尔康梭磨乡），再从梭磨返回成都，由成都乘“乌棒船”（一种无帆而有竹篷的小船，形似乌鱼，四川人称为“乌棒”）沿岷江顺流而下，经眉山、嘉定府（今乐山）、叙府（宜宾）、泸州到达重庆。
伊莎贝拉进入剑阁后，就开始沿着金牛古道往成都走。自秦以来，出川入蜀的道路并不多，而从成都经过绵阳梓潼到陕西的金牛古道是最主要的道路，甚至一度被当做“官道”。沿着这条道路，张仪率兵进入蜀，为秦王朝的统一打下基础；沿着这条道路，李白写下“蜀道难”，并仗剑高歌到长安寻梦……位于金牛道重要位置的梓潼，古往今来，商贾游客十分之多。
热闹春祭给她留下深刻印象
“在武连（今剑阁武连镇）到大城市梓潼县的路上，有一些非常美的村庄，农产丰厚，生长着许多鸦片，在好的年成里，种植鸦片的付出要比任何其他作物都多，但运输方便。在高处的山脊上，小麦还只有两三英寸高，山谷里的已经抽穗了，豌豆和大豆散发着芬香。桃李花盛开就像一片片红、白色的云雾，含羞草长着黄色的绒毛，人民很有生气也很机敏，男女分别结伴同行，到灵验的神祠去春祭。在路上的雪松（香柏）林里，有两座非常精致的古庙，由棕色的雪松木建成，供奉着文神和武神。永久的香炷点燃在这些祭坛里，僧侣们声称这些庙大概是两千年的古物了……”伊莎贝拉来梓潼的时候正好是初春，阳春三月，春暖花开，按照习俗，梓潼的老百姓们开始去七曲山大庙春祭，见到如此大规模的活动，伊莎贝拉深有感触，将眼前所见所闻都记录在了她的书中。
伊莎贝拉还写道：“路上有许多结伴而行的妇女，有10个到30个，衣着讲究，她们有的人瘸脚蹒跚走了15英里，当天还要返回；许多衣冠威仪的男人，前面有人持一面锣开道，抬着一张点满香炷的小桌，后面有苦力挑着大大小小的红蜡烛、鞭炮、香炷、戳孔的红纸去祭拜武神。武神庙非常拥挤，香炷的滚滚烟云在空旷的庙前飘上浩渺的蓝天。文神主要是文人敬奉，壮丽的神殿前只有几乘私家轿子及其主人与随从。”
“看完了七曲山的庙会后，沿着金牛古蜀道，伊莎贝拉来到了梓潼县城，并在此停留了几天，她写的梓潼县城见闻尤其是古城墙的记录更是有重要的意义。”于贤林说，伊莎贝拉书中写了梓潼的城墙、城门和门楼，以及山上11层的文塔，梓潼的城墙、门楼等古建筑后来陆陆续续地被毁掉，到现在几乎看不到这些带有历史印迹的古建筑了，而伊莎贝拉的记录就更加珍贵和有价值了。
在她笔下梓潼是座漂亮城市
“这个号称27000人口的城市。居民很有秩序，虽然街上很拥挤，人们看起来很快活。梓潼县看起来是个干净而繁荣的城市，由好的店铺排列而成宽阔的街道，陈列的货物比通常的多……城墙和城门都维修得很好。城外，涪江穿过一座壮美的九拱石桥，桥上有精美的石栏杆，石板路面18英尺宽。桥拱的中心有30英尺高，这是我在中国见过的最美的桥，城墙外有座堂皇的庙宇，一座精雕细刻的三层顶牌坊，形成了这座兴旺城市整体的吸引力……”
于贤林介绍说，伊莎贝拉书中说的牌坊是梓潼的贞孝节烈总坊，是晚清典型的牌坊建筑，她记录的文塔目前也是梓潼县城典型建筑。“除了对于城市建筑的介绍，对于梓潼的社会生活、经济，书中也有客观的记录，甚至可以从字里行间看出伊莎贝拉对于梓潼的喜爱之情。”
“伊莎贝拉还在另外一本书中记录了100多年前梓潼官员对于金牛道古柏树的保护。”于贤林说，书中明确记录，“整条路由粗砂石铺成，标记显示路宽约八英尺，大概有一半的宽度种上了雪松（香柏）……官方还在管理着这些雪松，每年都会有大量的地方官员对其检查并计数，然后盖上玉玺封印。很多树都死了，但也有不少活树，气派地立在路边。”
“从明代中期开始，离任的地方官员对金牛道上的古柏树都会进行移交，伊莎贝拉的记录也从另一个方面进行了佐证。”于贤林说，这也反映了明清官方十分重视生态环境保护。
游历完梓潼后，伊莎贝拉从梓潼继续前行到了绵阳。（图片由梓潼县方志办提供）
人物档案
伊莎贝拉·伯德(Isabel-laBird1831～1904)，英国维多利亚时期著名的女性旅行作家，也是世界百大探险家之一。她的一生先后游历了美国、意大利、阿尔及利亚、西班牙、葡萄牙、新西兰、夏威夷、日本、朝鲜和中国等地，其主要著述有《英国女人在美国》《宗教在美国的方方面面》《古老爱丁堡的注脚》《夏威夷群岛》《一位女士在落基山的生活》《在西藏》《朝鲜和她的邻居们》《跨越长江流域》《中国图象记》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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