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想的都市生活范本■章 夫 汉代新都,
他们想象超凡力……
桑园画像砖描绘了汉代广种桑树以供织锦的情景。整块青色的古砖被浓密的桑叶遮蔽着,画面看上去朦胧一片。树叶的缝隙间不经意地露出一间茅屋。一个妙曼的寂寞女子正在桑园中轻舒十指采摘桑叶。凝视这幅画像,耳边会响起汉诗《陌上桑》那凄美的句子:“罗敷善蚕桑,采桑城南隅;青丝为笼系,桂枝为笼钩。”
弋射收获画像砖则体现的是成都平原的秋天,秋高气爽,天空中飘着淡淡的云彩。两个身背箭袋的猎手隐藏在莲池旁边的树阴下,张开弓箭向天空中结队飞翔的雁阵射击。旁边的稻田里,二人执镰弯腰收割稻禾,三人绑扎稻草,一人肩挑谷穗朝晒场飞奔。
酒肆画像砖展示了当时酒的贸易场景:铺面临街,酒坛累累,店主站在柜内,正在应酬前来沽酒的客人。两位饮客正急匆匆地向酒店走来,图案左下方则是推着独轮车的运酒员。
市井画像砖系列,我们发现一块汉砖的中心位置凸起一座五脊重檐的宏大建筑,阁檐上悬着一只大鼓,或许是城市的标志性建筑,因而被置于四衢大道的十字广场中央。四条宽阔的街道像纵横交叉的河流,把城市分成四个不同的区域,每个区域因经营范围的不同而形成不同的集市。仔细观察,会发现一个人牵着两只山羊从集市走来,不远处的酒楼上一些身穿汉服长袍的人正在高谈阔论。在鱼鳞般密集的屋檐下,推着独轮车叫卖货物的小贩踽踽而行。在同一条大街上,两个腰悬长剑头巾飘动的人正阔步急行。一家插有小方旗的新开张的店铺门前,围满了看热闹的人……这,不单单是汉砖上的“看图说话”,无疑更是汉代新都城的一个缩影。
蜀地沃野千里,粮食产量极为丰富,为酿酒业的兴盛提供了极其优良的条件。成都平原中,大量出土的汉代画像砖与画像石,给了我们一个直观而生动的再现,那真是一个鲜活的酿酒博物馆:一块取名为《宴饮》的画像砖无疑为这样的博物馆提供了生动而鲜活的素材,画像砖上有七人,正面三人,左右各二人,座次井然有序。峨冠广袖,举止从容优雅,展示了他们的身份。席前樽爵并列,碟碗横陈。众人捧盘举杯,互相推劝,饮酒作乐……那是一种境界,一种“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和乐境界……
除此之外,还有车马过桥画像砖、舞乐百戏画像砖、西王母画像砖、拳术画像砖等等。通过这些生动而丰富的物证,我们可以想象,早在汉代之时,成都平原的酿酒和酒业经营已经分工极细极科学,因而宴乐饮酒成为普遍现象。左思《蜀都赋》中所描绘的“吉日良辰,置酒高堂,以御嘉宾”之景,已经成为当时一种时尚。这种时尚与休闲风气,成为佐证天府之国的一幅曼妙图画。
汉代的画像砖,就像我们今天的茶馆一样普遍,各式各样的画像砖勾画出了丰富多彩的汉代生活。从他们无拘无束的表情举止上看,他们是幸福的,开心的,怡然自得的。我们不难想象,那个时候的艺术大师有多么高明,他们的表现手法有多么高超。仅从大量的画像砖我们就可以感受到,那个时候的艺术是多么普及,完全来源于生活,与普通民众打成一片,不像后来很长一段时间,艺术被束之高阁,远离民众,成为风雅之物。
主题鲜明的一砖一图
不难看出,汉画像砖的产生和发展是汉代社会的缩影,所有的砖画均构成了一幅完整的画面。画像砖中,浮雕形象占了绝大多数,一砖一模,一砖一图,主题鲜明,反映着汉代社会制度、社会关系、政治思想、生产能力、战争方式、道德观念、精神信仰以及艺术水平等各方面的内容,由于其内容丰富多彩,也被看作是汉代的历史画卷。
仅在新都域内的新繁、马家、新民、清流等地,就出土有汉画像砖60多个品种、200多件。
1987年5月,第二次全国文物普查时,张德全还是一位刚入门的年轻人。他骑自行车到新民乡河屯场走家串户“问古董”。在梓潼村,当他看到农民将一些古砖用来砌门槛、猪圈、地脚边时,遂问农人:“你们在哪儿挖的?”农户将他带至屋后林盘后院的一个土包,称“挖沼气池时挖出来的”。张德全大喜过望。
张德全考证后断言,新都地区出土的汉代画像砖基本囊括了当时社会生活的全部,它们共同构成一幅生动逼真的汉代成都生活全景式实录。
“汉画像砖多用于墓室建筑,少数为砖椁和砖棺。画像砖墓只是墓室局部用画像砖,或在门框,或嵌于壁上,尚未发现有全用画像砖砌筑的墓。各墓所用画像砖的数量不等,少则两三块,多则几十块。”张德全如是向我们普及汉画像砖知识,“根据对画像的观察可以看出,制作画像的方法有三种:第一种是用尖利的器物在泥坯上划出图像;第二种是压印法,即在砖坯晾到一定程度后用模型将画像印上去;第三种是翻倒脱模法,即在木模上贴泥,拍牢打实,翻倒脱模,在制作泥坯的过程中,画像同步产生。”
大量出土的汉代画像砖与画像石,给了我们一个直观而生动的再现,那真是一个鲜活的“民间历史生活博物馆”。
从历史知识中我们还知道,汉画像砖的题材内容主要分为四类,即社会生活、历史故事、神鬼祥瑞、装饰花纹。社会生活包括播种、收割、舂米、酿造、井盐、市井、酒肆、采莲、车马出行、宴饮、养老、讲经、盘舞、驼舞、庭院等,且水田农作、井盐、市井、采莲、采桐、放筏等为四川画像砖所独有。
流光溢彩的厚重历史
汉代的新都就像汉代的中国一样,那是一个从物质到精神的巅峰时期,一个让历朝历代华夏子孙都回味无穷的时期。
汉代新都又像是一块残留着彩釉的古朴陶片。它的颜色,有些类似于田野中的向日葵:金黄、浑厚、流光溢彩。同时,在这种黄土般厚重的颜料里,又有一些温馨浪漫甚至是诙谐活泼的日常生活味浮现出来。因此,汉代新都又像是深埋地下的储满粮食的土陶罐子,丰稔的内蕴从幽暗的时空隧道散发出来。
说唱俑击鼓开道,古驿站、大院落,喊你回汉代的家。
要弄清新都这座城市的来龙去脉,就必须走进这座城市长长的历史通道。有如翻阅一个人气十足家族的族谱一样,历史上的点点滴滴不弄清楚,你是难以厘清其中的过往与关系的。这就是厚重得如山一样的新都。
作为“区”的行政区划,虽然她只有短短十多年,可她却像一位历史高人,集千年之神功,大隐隐于此“市”。而已。
如果说整个川西坝子就似一个大的道场,新都应该算得上太极图中间的那个圆点;如果说这片土地神如一片森林,那么新都无疑就是森林里的那棵大树……
如果要说新都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古都”的话,其中的“古”,很大程度是从“说唱俑”“二台子”和“汉画像砖”这些方面表现出来的。正是这些民间玩意儿,从骨子里诠注着一座城市的精髓。
位于成都北面的新都,不仅有佛光四射的宝光寺、龙藏寺,也不仅有佳话长传的桂湖,还有那一长串让新都人津津乐道的历史名人……相比之下,“说唱俑”“二台子”和“汉画像砖”一点儿也不逊色,相反可能形象更为高大。
成都平原上的古都
初春时刻,我漫步在一望无际的铺满油菜花的川西平原上,五彩纷呈的风筝,五花八门的汽车,还有五颜六色的人群……组成了一幅绝佳的世间春乐图。
这,无疑是一片绿油油的富裕的土地。这里自古以来就有着发达的农业经济,《华阳国志·蜀志》也这样告诉我们:“四节代熟,靡不有焉。”天府之国因之而名扬四海。
难怪历代文人墨客把锦江的水和织锦女工的手,当成汉代成都平原上特别值得歌颂的两样东西。据说锦江南河段当年清澈的水质特别适宜漂洗锦缎,经这段水流漂洗的锦缎颜色会变得异常鲜亮,宛若雨后初霁的天空。而织锦女工和浣纱女的手则无数次在诗人的笔下和发黄的典籍中出现,那是一双双怎样纤细灵巧的手啊。春夏之交的南河岸边,浣纱女白皙柔软的手臂像岸边垂柳一样来回轻荡,长长的、云彩般的织锦在水流和她们的手指间滑动,明丽的颜色把水流和天空都染亮了。
晾晒在汉代天空下的织锦,在城市一侧的江岸上时而发出旗帜的飘动声,时而发出丝绸的塞窄声。来自异国他乡的“叮叮当当”的驼队朝这边走来,神奇的蜀锦、东方的工艺和颜色使这些来自中亚的商人倍感惊奇。他们从骆驼凹陷的驼峰间跳下来,虔诚地走进新都街头的锦缎庄,双手像捧起一股流水般,捧起这些细腻柔滑的织物。
这样的景致该是一幅怎样和谐的图画?是世外桃源?是人间仙境?还是海市蜃楼?似乎都不为过。我们可以通过另一个载体——汉代画像砖,去探视,去遥望,去嫉妒,甚至去喝彩他们的精彩生活。
记录祖先们的生活场景
画像砖是一些浑厚古朴、宽大而略带点青色的古砖,上面镌刻着汉代人不同的生活场景。以前更多的是从一些资料上看见汉画像砖图片或拓片,在新都博物馆里看到体型硕大的画像砖原物时,不免心生震撼:那些现场感极强、栩栩如生的场面,让人感到,好像身边就是汉代祖先们的生活场景。
他们怡然自得,他们无拘无束,他们个性鲜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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