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剧家董每戡 心香一瓣鹤归来(三)

华西都市报 2020-03-16 01:46 大字

1945年摄于四川三台,二排教师(右起),第四人为董每戡。

董每戡给三台东北大学毕业的学生刘黑枷的信。写于1947年

□周吉敏文/图

董每戡先生的书信中还藏着一笔宝藏,即诗词,先生谓之“打油”。1976年8月24日给任世评的信中说:“十多年来我打了很多油,为数不下数百斤,有感即哼,哼过即了!从不录存,惜无复记忆耳!打油自嘲五绝一斤:家家少肉吃,独我打油多。坐废无聊甚,暂将岁月磨。”

以诗排解心情

诗言志,见风骨。先生是以诗排解心情,是抒怀也是励志,这是先生绝境求生的智慧,亦可见先生乐观的心态。这是一笔宝贵的文学遗产,也是先生的精神记录。

1974年4月3日,先生给林亦龙信中诗:

午夜醒来,惜失稿,痛亡友,百感交集,吟此抒怀

八亿人中一戏迷,独尊小道志难移。

穷原索委通今古,究柢寻根辩是非。

日食三餐甘藜藿,身衣百结胜轻肥。

偷生为国存元气,菩萨低眉我亦低。

1974年5月12日给林亦龙信中的“自我解嘲一绝”

十五年来多二毛,老来贫病债台高。

纯钢也得千锤炼,杰士何能百折挠?

一事无成余浩气,三生有幸少牢骚。

埋头诂戏消长日,义不容辞岂惮劳?

1976年5月30日,给林亦龙信中“晨起得四句”:

垂老豪情尚满胸,苍茫独立战寒风。

精诚坚可开金石,文苑花时再建勋。

1976年11月3日任世评的信中说:“本月初又成两绝,一慰己”,其中一绝:

历劫沉沦湘水滨,天公不负苦心人?

精神抖擞忘年老,双眼犹馋待好春。

信札是心香一瓣

1977年4月7日给任世评的信中说:“我是不存任何信件的,阅必即火,这习惯望你学学!不过,我的诗可抄录保存,因我自己不录存,倒希望有人代保留。我二十四岁专于词,曾有《永嘉长短句》,柳亚子先生为我作序,郁达夫为我写跋,后不拟印,日久就失去了;可是三表弟爱我的词,代抄来,解放后拿来抄了一份,66年又失去了,终于不留一阕。”先生有此言说,可见这些嵌于书信中的诗词是何等的珍贵了。

先生写给家乡亲友的信札,乡音浓厚,与著作中屡屡提到的“我们南戏故乡温州”一脉相承。

1974年给世评信中说:“子蟮是梦想多年吃不到的,我以为温州的子蟮(别处有,但无子),蚕虾(全世界虾都硬壳)天下第一,不知何年何月能吃到?”1973年12月6日给林亦龙信中说:“温州将吃酱肉、鳗鲞,真比莼鲈更美,不知何年月日能到市楼对饮?惘然。”1977年9月18日,给任锡周信中说:“明年在子蟮、鲜江蟹、蚕虾上市的时候回温,就算大幸……”1979年11月20日给林亦龙信中说:“我想明年七月到温州住一个月,然后到金华、杭州、上海各地看几次戏……”1980年2月3日给世评写道:“暑假(七月下旬起)中很想回温一趟,须看那时的健康状况而定,若回去拟住五马街一带的旅馆,不知现在五马街有旅馆否?价格如何?顺便打听来告我!我想住温一个月。”

时间年复一年流逝,乡思越来越浓,返乡的脚步也越来越近了。信寄出去的五天后,即2月9日,先生肺心病发作住院,于2月13日辞世。“老树繁花子满枝”又遭天妒,先生零落岭南。

1979年5月19日先生给侄女董素心的信中说:“廿一年在长沙,现在看来是大幸,若在此,即使不死也被打伤,我没有受到冲击,因廿一年不出门当隐士,没有人知我在长,所以只‘扫地出门’破产。”先生对二十一年不公的待遇,自己已作了灵魂上的超度。先生超然令人敬佩。

信札,是心香一瓣。1979年5月5日先生给学生谢宇衡的信中说:“5·4上午重到中大,颇有化鹤归来之感!”读先生“心香”,恍若“鹤”归来--轮廓分明的四方脸上一对浓眉,一双深邃的眼睛透过眼镜炯炯有神,上唇一绺浓密乌黑的短胡须,此民国清流是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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