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地之歌
■王晓华
我打电话问母亲,最近忙不忙?母亲说她在田里撒草种子。我问她撒草种子干吗,母亲说,田全部被合作社租了。田里撒上紫云英,等紫云英长得最肥壮的时候,割了铺在田里当肥料,改良土壤:因土壤尿素超标。下半年全部栽上菜籽苗。我眼前便浮现出高村乡上千亩的油菜花海,在蓝天白云下吐着幽香,在摩天岭的怀抱里涌起金色的浪涛。母亲说现在当农民安逸得很。山上的地全部退耕还林了,国家按亩数给予一定的经济补偿。近点的地,合作社种了金秋葵,栽上车厘子。田野里收了菜籽,就栽五彩稻:有白色、紫色、黄色、红色、橄榄色。有专门的技术员来指导插秧、放水、防病、收割。五彩稻的米与普通大米一样的颜色,卖八十七块钱一斤。那么贵,也不知道是啥味道?好不好吃呢?
再三年,母亲就七十岁了。在土地上劳作了六十多年的母亲,已是两鬓斑白。国家政策对农民越来越好,农民赖以生存的土地已然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如果说土地是一个人,那么,母亲儿时的土地是一个老态龙钟的长者,声音嘶哑不会唱歌,只会发愁。每个农民早出晚归在地里刨食,靠天吃饭的农民们,在自然灾害面前也许会束手无策。母亲四岁时差点饿死。傍晚,从地里干活回家的外公看见母亲一动不动地躺在屋檐下长板凳上,摸了下她的鼻子,还有气,外公忙去坡地里找来一把鹅卵草和劐麻叶,铜罐里一煮,丢几粒食盐,给母亲喂上,母亲就活蹦乱跳的了。
1982年,家乡的土地包产到户,土地由一个老态龙钟声音嘶哑的长者变成了一个年富力强声音洪亮的壮年,土地不再哀泣,土地上歌声嘹亮。土地在母亲早出晚归地侍弄下,庄稼一年比一年好,远离饥饿的乡亲们开始喂猪喂牛,养鸡养鸭。除了上缴公粮,吃不完的粮食变成了肉类,丰富了每家的餐桌,再也没人挨饿。后来,沾大熊猫的光,高村公社的老百姓都不用上缴公粮。但是,农业税是必须交的。那时,农民所有的收入都来自土地。为了交农业税,为了供子女读书,为了家里的各种开支,母亲一年四季都在土地上劳作。种庄稼,栽果树,养家禽、家畜。卖猪、卖鸡、卖粮食……地里的核桃或者水果也纷纷卖成了钱,温饱不成问题。
随着经济的发展,越来越多的农民走出了乡村,读书当兵的,参加工作的,出去打工的,忙碌之余都过上了好日子。在村里务农的母亲笑着说,她做梦都没想到,有一天居然不交农业税了!国家还给老百姓拿钱:山地有退耕还林的补贴;贫困户有专门的工作人员帮着致富;偶尔发些菜种子、粮食种子;交很少的钱就可以享受医疗保险,生病住院可以报账;到了60岁,每月都领生活补贴呢!虽然钱不多,总会越来越好的。乡村振兴让咱农民都过上好日子。
是啊,故乡的土地摇身一变,变成了一个丰腴的少妇,歌喉婉转风情万种。每年,油菜花开成海洋时、采摘车厘子时、五色彩稻铺满田野时,好多外地人开着车子来高村耍。民宿、农家乐生意兴隆。老百姓每家每户都有存款,吃穿用度上了好几个档次,个个脸露笑容。土地成了一棵棵高大的梧桐树,招来一只只金凤凰,在大山里飞翔、盘旋、歌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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