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家乡事,品故乡情


诗歌的城池,青春的力量

成都商报 2017-11-18 03:26 大字

?成都,是一座诗歌与光明涌现的城池。

?从李白、杜甫、陆游,到余光中、舒婷、翟永明,成都的精神气质在这些诗人的笔墨之下散发出迷人的芳香,也吸引了一代又一代的诗人对成都的浅唱低吟。

?正如吉狄马加所说,诗歌是成都的灵魂和精神,诗歌让整个城市透露出一种诗意的气质。他说,“现在在中国诗坛最活跃、最具有影响力的诗人中,起码有数十位就是从蜀地走出来的。从他们的一些回忆文章以及中国现代诗歌运动研究专家的论述中,我们都能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这些诗人几乎都在成都居住生活过。事实上,这一切都变成了一种现实,就是成都毫无争议地被公认为中国现代诗歌运动最重要的两个城市之一,成都又一次穿越了历史,成为中国诗歌史上始终保持了诗歌地标的重镇。”

?在今天,成都继续吸引着诗人们,在成都的青年诗人风起云涌,70后代表诗人有王国平、桑眉、彭志强、马嘶,80后代表诗人有熊焱、罗铖,90后代表诗人有余幼幼、谢云霓、朱光明。本期《成都作家》,就将聚焦这批青年诗人,展示他们的诗歌力量。

成都作家 第九期

主办:成都市文联 成都市作协 成都商报社

王国平

1976年8月生于四川江油。著有作品集多部。作品曾获四川省“五个一工程”奖、四川文学奖等。 《一间叫做幸福的小屋》

应该是在江南

应该听得见风铃和雁鸣

应该有一个倒贴的“福”字

在屋后吟诗酿酒

如果你赶得上时令

最后一朵雏菊

还可以被一双手插上你的衣襟

如果你有一匹快马

那么你就能在日落前

看见屋里的台灯书柜

擦得光洁的木椅

和捧着竹叶青的身影

这样的小屋

建在一个人的内心深处

快乐是屋顶健康是墙壁

门前的小路上睡着来生与今世

而那些叮咚作响的

是草尖上的露珠

它们正哼着歌曲洒扫庭院

为另一个人洗尘

《在广法寺》

拍照时,我感觉到

寺庙里的每一击钟声

都一一敲在布满阳光的黄墙上

那些钟声仿佛认得路

它们沿着墙壁,波浪一般起伏

击中木头的叫时光

击中心口的叫忧伤

一不小心飞进寺院里的蝴蝶

并不知道,就在刹那

它们的翅膀上也有诵经声

一路在春天低唱

桑眉

1972年12月生于四川邻水,出版个人诗集《上邪》《姐姐,我要回家》,合集《诗家》。现居成都。 《古往今来》

偶尔写一首诗,广为流传

但青史薄幸;

偶尔遇上一个人,为他做可口饭菜

爱情惊艳但结局无言。

绝大多数时间,我为兑换口粮

奔命于一张纸的正反两面

为某某祖宗十八代乔迁新居

对他们的生庚嫁娶、延或不延

及其殁葬等等,了如指掌;

那么多朝代如纸薄脆

战争或和平、荣耀或耻辱……曾经的

如画江山呵,都得轻拿轻放。

那么多人、美人,敌不过从不现身的光阴

面色如纸。草纸泛黄了,泛黄了……

有人被易名、有人被子孙遗忘,沦为:不详。

显然,我早已步其后尘

跟他们在世时一样骄傲、虚妄、无限迷惘

跟他们一样,无论跟岁月兜多大的圈子

都逃不脱钟表师的魔掌

《火车一直朝前开……》

小火车在飞奔

载着你和她,以及更多陌生人

陌生人在埋头看手机,或者相互交谈

你们什么也没做

噢不,确切些描述

你在打你的瞌睡,她在听她的音乐

那些陌生人夹杂在你们之间

如滚滚大河

如戒律

小火车径自朝前开

轰轰隆隆开进她胸腔

将湿漉漉的往事倾泻在她眼眶

……穿过马路的红格子衬衫

好看的银杏,颤动的女贞

谭木匠、木地板、琉璃瓶、香水百合

铁门槛、小酒馆

日全食……

小火车每两分钟经停一次

有人的心就踉跄一下

她知道,火车迟早会停下来

就算火车一直朝前开

也无法停靠从前那座小站

一一小站上,你十指弹奏春风

星辰是她撒落的纽扣

余幼幼

1990年12月生于峨眉山市,青年诗人

《老了一点》

与前几年相比

我确实老了一点

老了一点

手伸进米缸或者裤裆

都不再发抖

前几年

还有些仪式感

对生活充满敬畏

对爱情抱有幻想

小心翼翼地希望

淘米水浸泡过的手

有世俗的光泽

碰过的男人

将成为我的丈夫

再过几年

也许会觉得现在

还很年轻

手不算粗糙

隐约有点妻子的模样

谢云霓

1994年12月生于成都,青年诗人

《有病》

心里苦

身上不干净 喝了几口水

有点兴奋

放纵自己是一件多么容易的事啊

想生病

最好是忧郁症

这样就能失眠

就能在夜里偷听邻人的梦话

暗自发笑 偷几颗花生

想长久下去

这样懒惰

他们养着我

喂我食

想做个无法自理的大白兔

被世界关爱嫌弃

其实想生病不容易

愈想脆弱愈皮实

想躲过生活的问话

下一个问题却横空出世

像个天才 永远先我一步

想退一步做个学者

在年老色衰的时刻抵达寂寞的府邸

谁也找不到我了

我就横躺

但是大多的病

不算病

即便陷入死亡

也不是病本身的意图

你只是需要一点空间轻轻舔舐自己

可下一批疼痛又破门而入

填满病痛的

是暂不需要的拯救

朱光明

1994年5月生于四川万源,青年诗人

《岷江》

以我从大巴山腹心的大湾梁,走出万源

借道达县,过南充,一直到成都的经历

我完全可以想象得到岷江从岷山南麓弓杠岭出发

流经松潘、汶川、都江堰,再到我们相遇的成都

这一路它是如何艰难走来

究竟遇到了多少坡坡坎坎,走了多少弯路

眼前隐忍、缄默,水面一片苍茫的岷江

这让我想起我身体的疼痛,生活的悲哀

在成都,并非只有岷江失去了浪花

其实我的内心,也早已不再心潮澎湃

我害怕听人说起:到了宜宾

岷江将被卷进长江的浪头,从此丢失自我

我更害怕有那么一天

我会卷入一片比长江更大的人海,来不及片刻的挣扎

彭志强

1977年1月生于四川南充,中国作家协会会员,成都文学院签约作家。著有成都文博地理诗歌三部曲(《金沙物语》《草堂物语》《武侯物语》)。

《秋风破》

秋水在眉头泛滥。群树低头,歪斜的脖子

沙沙作响。大雁驾驶百万云朵和黄沙

从北方赶来,打破了浣花溪的凉意。

浣花散落溪边,芦苇荡漾人心

一匹匹白马在剑门关外八百里加急

呼啸而红。信札密封的挽歌贴满了驿站

故乡远离心脏。在水里打量时局的人

磨刀一样磨亮衣衫,草堂寺便开始大规模

删僧减侣。

最后只剩下半路出家的你

苦吟行囊,在一阵噼里啪啦的雨声中

破了戒,还了俗。

在茅前屋后佝偻身躯种药的人,是你

用诗句给病危的李唐每一座山每一条河

开的处方。

多事的蜜蜂坠入花的悬崖。墓碑上

溅起的泪花在呐喊:每一朵花都应留下

可以托付终身的名字和住址。

秋风越来越大,终究吹破了一颗

锁在茅屋的心。人去屋空,诗意咯血

仿佛万里河山被开膛破肚。

《在蒙顶山饮甘露》

把声音煮烫,倒出来的时间也是噗噜作响

这座用闲适砌成的茶山

不经意之间就在雾蒙蒙的路上滑落

我三年前精心留下的脚印

在蒙顶山,我的两次醉都是把雾泡胀

跟杯子干杯。

让不同色彩的茶水各自去指认

前行的人和后退的人

走后的冷,与暖

今天,我停下来的睡眠

被一场说来就来的雅雨彻底打湿

一同被打湿的秋风呼啸而过,起身

翻找记忆

竟然没有一个梦靠在枕头上

窗外,满地落叶瑟瑟发抖

手中的茶壶也在不停颤抖

我努力调试着夜色,舌尖上的浓与淡

都没有爱情

如果沸腾的马蹄声也是一种甘露

一个不惑之年的人,一定会在迷途知返

马嘶

1978年生于四川巴中。巴金文学院签约作家,参加过《诗刊》第三十三届青春诗会等,曾获《星星》四川十大青年诗人奖,著有诗集《热爱》《莫须有》《春山可望》。

《在巴黎圣母院》

我曾看见的光,都不能

称之为光

我曾听见的吟唱,也不能

称之为吟唱

此刻不能哀恸,不能抽泣

这是我的亡别之心

第一次,真正重逢了故人

他们已等了我多年,如头顶白鹤

今日才肯寂静地飞出教堂

《在浣花溪》

白鹭朝我径直飞来

将天空推得远远的。波浪扶我

上岸,湖水恢复了平静

那锥形的我、咆哮的我

此刻托举肥硕

而缓缓的我。状如佛形的公园

示意石板以背脊

泥土以肩,灌木以脚趾托我

入湖边幽篁

王维的琴音也托着我

我托着妻子,她高高隆起的

腹中,早已成形的孩子

似乎正向这世间

所有陌生的庇护,低头施礼

熊焱

1980年10月生于贵州瓮安,现居成都。写作诗歌和小说。曾获华文青年诗人奖、四川文学奖等各种奖项。著有诗集《爱无尽》《闪电的回音》,长篇小说《白水谣》《血路》。

《我的人生即将进入中年》

立秋未至,早霜却已悄悄来临

在鬓边,洒落细细的小雪

未时刚到,日影却已渐渐西斜

风提着刀子,在额头和眼角逡巡

父母年过古稀,孩子尚在幼年

生活的负债、尘世的人情

仿佛明天的台历,必须越过今晚漫长的黑夜

才能揭开那一页数字的秘密

这人生残酷的严冬正在前面

我已经三十七岁,人生即将进入中年

逐渐安于现状,平息宏阔的雄心

诸多事情已力不从心呀——

一段路要歇息几次才能走完

一杯酒要分数回才能饮尽

是每日回家后疲倦的身体告诉了我:

岁月已提前给我送来年龄的信件

我已经三十七岁,人生即将进入中年

江湖太大,我无力走得太远

万象缤纷,我只能守住一隅

很多次我从深夜醒来,经常久久不能入眠

窗外万籁俱静,兵荒马乱的内心

总是挣扎在往事的泥沼里。这种怀旧

是一种忧伤的疼,就像生活留给我伤口

命运还再往其中加盐,并推着我

挤进熙熙攘攘的人间

我已经三十七岁,人生即将进入中年

《母亲坐在阳台上》

她坐在阳台上,那么小

那么慈祥。一张沧桑的脸

有着夕阳落山的静谧

磨损了一辈子,她的腿已经瘸了

背已经佝偻了,头上开满深秋的芦花

生命的暮晚挂满霜冻的黄叶

当她出神地望着窗外,院子里那些娇美的少女

一定有一个,是她年轻时的姐妹

一定有一阵暖风,葱郁过她的青春

好几次,我都是连喊了几声

她才迟缓地回过神——

这一条大河的末段啊,是不是需要

更多的泥沙和泪水,才能溅起苍老的回声

是不是要在狭窄的入海口,都要放慢它的奔腾

我是多么爱她!我年近古稀的母亲

我已与她在人间共处了三十多年

而我愧疚于我漫长的失忆

愧疚于我总是记不起她年轻时的容颜

每一次想她,每一次我都只是想起

她坐在阳台上,那么小

那么慈祥。一张沧桑的脸

有着夕阳落山的静谧

罗铖

1980年生于四川苍溪,中国作家协会会员,曾参加《诗刊》第29届青春诗会,出版诗集《黑夜与雪》《橘黄色的生日》,部分作品入选《中国<星星>五十年诗选》《21世纪中国文学大系(诗歌卷)》等数十种选本,并有作品被翻译成英文、韩文等。

《是的,这世界》

是的,这世界像一座坟场

我们没有过去,也没有将来

是的,不必悲愤,不必向天空敞开泪水

群星陨灭,尘世漆黑

如同每个人的内心都深藏着的罪孽

在这黑暗里

谁能记清自己的容颜

谁就是心灵敞亮的人

如果黑暗也堵不住你的一滴泪

那就纵情地哭泣吧,黑暗之中

再也不必看别人的冷眼

再也不必畏惧小人的明枪与暗箭

隐匿曾经被烈日灼裂的伤痕

用良知修补丢失的尊严

让脚下的大地点燃自己的姓名

让蝙蝠喊出对一切邪恶的恨怨

让雨水淋湿一切卑微的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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