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兴坊的前世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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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海春文/图
唐长安城实际建于隋朝,隋时名“大兴”。长安城有108坊,永兴坊为其中之一。唐时永兴坊的东面是安兴坊,北坊门正对着大明宫丹凤门,与永昌、来庭二坊相邻,西面是皇城,南面为崇仁坊。现在关于永兴坊的旅游导览中,多介绍其为魏征宅邸故址,其实不然。
坊,大致相当于一个社区,永兴坊里也不仅仅有魏征家。隋朝时,齐国公长孙晟家也在永兴坊,长孙晟是李世民的岳父,文德皇后的父亲,当然也就是唐高宗的姥爷了。文德皇后嫁给李世民后,常到永兴坊归宁——回娘家。永兴坊这块宝地不仅住过诤臣,还飞出了一只凤凰。
唐永兴坊呈正方形,中心有十字街,每边有坊门。魏征的家在西门内之北,之所以今人多把永兴坊和魏征家等同,我想大约是魏征的名气大。李世民对他的评价是“夫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这段话震烁古今。
唐长安始建于隋,隋时魏征还没有入朝为官,这个地方不可能是他的家。那这里是谁的家呢?其实这片宅基地的主人在中国历史上的名气也大得很,他就是中国古代著名的建筑大师宇文恺。宇文恺几乎包揽了隋朝所有大型基建项目的规划设计,大兴城、仁寿宫、洛阳城、长城、明堂……也就是说长安城的总设计师以前也住在永兴坊,后来才成为魏征的家。2016年9月23日,西安建筑科技大学喜迎办学120年并校60周年,校庆的系列纪念活动之一就是“隋宇文恺营造纪颂碑”落成揭幕仪式。
最初魏征迁居永兴坊时,他的家很简陋,李世民都看不下去了,特意约谈他,想拨款为其修造宅邸,然而魏征谦让不受。后来,魏征积劳成疾,在家养病,李世民把修造宫廷一个小殿的建筑材料划拨给魏征营造宅邸的正堂,五天就完工了。开元年间,魏家的正堂还在,却因家人不谨慎而失火烧毁,很多官员和故旧前往慰问。
魏征的孙子在唐宣宗时仍在朝为官,到魏征的玄孙辈,家境就衰落了。魏征的玄孙魏稠因贫困,竟将房屋和宅基地抵押换钱。平卢节度使李师道看不下去了,想站出来拉魏家一把,用私财赎回宅邸。唐宪宗觉得魏家这样落魄,朝廷脸上无光,下令从内库中拨款两千缗赎回魏宅,赐予魏氏后人,但申明以后不准质卖。
永兴坊十字街西南,有左金吾卫,神龙年间从崇仁坊迁入。十字街西北有荷恩寺,唐睿宗景云年间立。
在永兴坊与魏家为邻居的,记载中还有:左龙武军统军、咸宁郡王戴休颜。戴郡王最初为郭子仪部下,以军功获爵。右豹韬卫长史、赠丹州刺史任丹,诗佛王维曾为任丹写过墓志铭。云麾将军、左龙武将军刘感。另外,凤翔、陈许、湖南进奏院也曾设在永兴坊内,进奏院就是唐朝的“驻京办”。
除了衙署和官员住宅之外,永兴坊内也有百姓居住。一次,宁王李宪之子李瑀上早朝途经永兴坊,听到笛声,问随从:“这是太常寺的乐工吧?”永兴坊与宁王府所在的胜业坊相距不远,随从应该是认识太常寺的这位乐工,便如实相告。过了不久,在一次朝会中,有乐器演奏,李瑀见到了这位乐工,问道:“你为何要卧着吹笛子呢?”乐工惊讶不已,没料到这位小王爷的音乐造诣竟如此之深。其实宁王宪就善吹笛,李瑀这也是家传的。
《酉阳杂俎》中还记载了一次永兴坊发生的灵异事件。唐文宗开成年间,永兴坊内百姓老王在家中掘井,已经掘到比通常深度还深一丈多,但仍然不见水。束手无策之际,竟听到井下有人声喧闹和阵阵鸡叫。老王一家吓坏了,连忙报警。街司将此事迅速上报到金吾,金吾的主管领导韦处仁将军下令将此井填塞。
唐朝灭亡后,长安城缩小,从五代到元朝,永兴坊所在地都变成了城外。明朝时,在元朝基础上向北、东扩建了长安城,永兴坊又被圈进城内,一直至今。
现在的永兴坊比唐朝时小,十年前规划为仿古坊肆建筑群,目前是全国首个以非遗美食为主题的街区,曾被全国网民票选为“十大美食街区”。这里汇聚了陕西十一个地市、一百零七个区县的非遗美食以及百余种土特产品,坊内还有手工民俗技艺表演,非遗剧场中还可以观赏秦腔、华阴老腔、华县皮影等。游客在这里可以“一站式咥美陕西、一站式购齐陕西、一站式体验陕西、一站式看美陕西、一站式玩美陕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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