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火车车顶穿越山洞 我头顶离洞顶 只有50公分的距离

成都商报 2018-09-02 02:55 大字

最惊险刺激的时刻很快来临。火车呼啸着往前驶去,远方的大山离我们越来越近,山洞口的影子越见清晰。山洞像一只张开血盆大口的怪兽,正急乎乎地想将整个火车吞进肚里。

下乡两年中,经历了多次在成都和青神县之间的往返穿行。

我下乡在西龙公社二大队二小队,当时青神县不通火车,知青们为节约省钱,宁愿在思蒙车站下车,再走近三十里小路到生产队。1969年6月30日那天,骄阳似火,农忙双抢后的知青同学一行四人,一起踏上了返乡之路。

从成都火车南站上车,绿皮车没有空调,人挤人闷热难耐。突然听到有人叫,“快看!外面有人在爬车顶。”一时间,人群都七嘴八舌跟着起哄,“要上大家上。”随后我等几人挤出车厢,一窝蜂跟在别人后面,从车厢连接处爬上车顶。哦!平整宽敞的车顶出乎想象,大家连声感叹巴适惨咯。这时再看,每节车厢顶上,都已至少坐了十多人。一看打扮行头,短衫短裤,挎包水壶,就懂了都是同路人。

我们赶紧找个空处坐下,叽叽喳喳,十分兴奋,全然不管接下来会不会发生什么危险的事。火车准时发车,车轮飞转速度不断加快,迎面吹来凉爽的风,之前的闷热一扫而去。

起先,大家还老实巴交的坐着不敢乱动,不一会就有人开始来回走动,于是一个个也跟着胆大起来。我们都感到新鲜好奇,算是一场探险之行吧!

最惊险刺激的时刻很快来临。火车呼啸着往前驶去,远方的大山离我们越来越近,山洞口的影子越见清晰。山洞像一只张开血盆大口的怪兽,正急乎乎地想将整个火车吞进肚里。巨大的黑洞朝我们扑面压来,在火车急速闪进洞口之时,车顶上所有的人都不由自主地缩紧脑袋,大气不出,生怕撞上就呜呼完蛋。还算好,洞顶离坐着的人头顶还有50公分距离。

回想起来还是后怕。火车在洞中飞驰,眼前一抹漆黑,耳边只有哐当哐当的车轮声。人们再不敢乱说乱动,都眼鼓鼓的盯看前方,如黑夜里的行人一样,期盼早点看见黎明的曙光。火车很快钻出山洞,呜啦!整个车顶上的人都拍手欢呼起来。一下子,唱的唱,闹的闹,不亦乐乎。

终于,火车在思蒙车站停靠下来。我们爬下火车,踏上了返乡的小路。今天,当我乘坐动车到乐山峨眉途经青神站时,脑海里总会不时闪现这一终生难忘的“铁道游击队”式的亲身经历。(匡荣生)

我们小时候过暑假,男孩粘蝉子,那女孩呢?

成都夏天的太阳老是很高很热,明晃晃地让人睁不开眼。暑假了,正没事瘫在自家凉席上犯困,突然听见对面的门响了,邻居男孩只比我大一岁,叫丹珍,平时他老看不上女孩,也不跟女孩玩。此时,院里其他男孩子拿着长长的竹竿挤作一团,竹竿上黑乎乎的不知道抹的什么,后来才知道是驴胶,从驴皮中熬出,很黏稠。

我听见丹珍问:“你这个胶粘蝉子行不行哦?”原来,他们想到外面的法国梧桐去粘像歌唱家一样唱个不停的蝉子啊!虽然夏天已被那大大小小的蝉们吵昏了头,此时我却觉得那些蝉好可怜哦。

男孩出去了,我在后面悄悄跟着。他们吃力地将竹竿往树上黑黑的蝉子伸,老够不着,换了个长得高的,行啦!蝉子惨叫着被粘在了竹竿顶上。它叫得更响了,男孩们把它摘下来,关进一个玻璃瓶中。可惜,它从草虫升级为宠物,两三天后就会一命呜呼,男孩们又会去捉别的蝉了。

男孩粘蝉子,那女孩呢?除了洋娃娃没别的东西玩?倒也不是,我与妹妹就喜欢捉蚂蚁与蜗牛。

也用药瓶,从土里面捉住一只只又大又黑的蚂蚁,用白米饭给它们堆成一个假山。它们可以吃也可以打洞。玩不过两天又将它们放归,自由是神圣的好东西,我从小就在乎这个。

学校花坛里有好多的蜗牛在运动,我课外时间用喝水的小糖瓷盅去装它回家,加进点水让它滋润。回家后找个长方形的纸盒子,在内部划上一条条道,让蜗牛们搞赛跑。唉,不少蜗牛都跑歪了。新鲜劲儿一过,蜗牛也被放归自然。

我们那代孩子都被学校要求养蚕,我在四五年级也被要求过。本来就特讨厌毛毛虫,竟然还被要求养虫,没法子。在学校领了针尖大小黑黑的蚕回家,用纸盒盖着,上面用钉子搞出好多洞以便它们呼吸。可哪里去摘桑叶呢?我托父母上下班给我搞。开头还好,大人带回来几张,当时没有冰箱,于是,就用毛巾打湿了将叶子夹在中间保存。可天气一热,温度一高,叶子有腐烂的迹象,没办法,我可怜的蚕只有吃烂叶子过活。

一二个月过后,我的蚕总算有一条长大了点,白白净净的,老师讲了蚕长大了就会“上山”吐丝了,我很激动。可是过了两天,因为夜里忘了将纸盒盖盖上,我那只充满希望的蚕,竟被老鼠当做口粮,盒子中仅剩一点水迹。可怜的蚕,吃着馊树叶长大,还如此惨死……(袁亚娟)

我的那张高中毕业照里,竟连一个女同学都没有

上世纪五、六十年代,许多家庭还都在为吃穿发愁,对于拍照,即便是花钱不多的单人照,对很多人来说,也都舍不得,更不要说贵些的全家福合影照了。而且,在那个年代,许多地方甚至连照相馆都还没有。

我在成都读高中,1962年毕业时,要拍毕业合影留念,但没想到的是,我们班却是男女同学分开各拍了一张合影,这是为何?

这也许还得从毕业前几个月,我们到郊区公社帮助收麦子说起。那天是帮生产队把已经脱粒后的麦秆运回打场里堆起来,女同学大都体薄力单,出于友爱,男生们每次都尽力扛上一大捆。

中午,我们自己煮烩面吃,生产队长送来了几大个莲花白。水烧开时,有女同学说,不要把莲花白和面块一起煮,合到煮不好吃,我们也吃不了那么多。这时有几个男同学也发话了,说,就合起煮,合起来菜和面都好吃。没有油,分开煮莲花白咋吃嘛?

我记得那时连一点必需的酱油和辣椒酱都没得,只有盐巴,男同学体力消耗大,都希望能吃得饱一点。于是水开后,主厨的男同学就把莲花白全倒进了锅里,水再开时,就开始下面块了。谁知吃完午饭,继续搬运麦捆时,仍有个别女同学在嘀咕抱怨中午的烩面没有吃好,不该一起煮。

没想到回到学校后,因这桩吃饭的小事竟引起了男女同学之间的隔阂。平常似乎还看不出来,哪想到了毕业拍合影照时就忽然爆发了,也说不清究竟是谁提了出来要分开照,不曾想这少数人的意见,竟也成了气候。

拍照那天好像班主任家里有事,没有来,不然不会同意男女同学分开照。怪谁呢?现在想来,就是在家中,也有兄弟姊妹争吃食的现象。何况同学之间呢!

(王长绪)

对防空洞既恐惧又好奇,终于有一天,我们闯进去了

在我们家属院里,有一个一里多长的防空洞,一个大门洞,双扇木板门,时开时关。木门关着的时候,全院的小孩子都在门前指指点点,都在夸自己胆大:如果门是开着的,一定第一个敢进去冒险。但如果哪天门是半开着的,孩子们也会在门口聚集,但是再没有人对着门后黑洞洞处夸口自己胆大了——大家你看我,我看你,在防空洞门口发着呆。如果此时谁尖叫一声:“鬼来啦!”全部小孩如集体触电了一般,发疯似的跑个精光,再没有一个人敢呆在洞门口!

这场景曾无数次地出现在我们成长的岁月里,既充满恐惧又充满好奇。我也很想去防空洞探险,可是一个人又不敢。终于等到一天,有娃娃说防空洞另一边的门也开了。于是,所有小孩子下定决心,一定要进去一探究竟。别人都是带弟携妹,只有我一个人静静地跟在他们的后面,我是我家里的老大。

打头的人手持一个大号手电筒,一群人就挤在这只手电筒周围出发啦。洞里面黑黑的,只看见他们巨大的人影,映在了洞壁上。走出二十多米,突然,又有人狂叫了一声:“鬼来啦!”所有人开始向前狂奔。

转眼间人与手电光全部消失了,只剩下我一个人落在了后面。人声远去了,四周一片黑暗寂静,面对这等绝境,我有点发呆。没有光,怎么才能出去?待眼睛适应了黑暗,我发现有一点白光折射到身边的水泥墙上。我没有叫喊,用手扶着墙,一点点往前走着。约百多米吧,光线越来越亮,看见出口了,我的一个朋友在前面冲出了洞。我也出来了,有一点失落,当时我就想,我要是有一个哥哥或姐姐多好!不过,独自挑战了防空洞,没有被吓死没有人助,能够克服对黑暗的害怕,我又凭空对自己有了几丝赞许。

这是我院小孩唯一一次进入防空洞。它里面除了黑暗,什么物品都没有,令我们小孩神往的各种传说也都是假的,里面什么都没有。也许这个防空洞已经被废弃了吧,我们小孩子做出了这一判断。

隔壁院的小孩说他们连一次都没有进入过他们院的防空洞。我院进过防空洞的小孩就一次又一次地向他们讲述自己的历险记,完全是一部马克·吐温的《汤姆索亚历险记》。(袁亚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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