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的那些美食

四川政协报 2020-02-26 10:54 大字

■谭福轩

我出生在上世纪六十年代初的彭山农村。那是一个食物短缺的年代,吃不饱是留在儿时记忆中的常态印象。正因为如此,那时能弄到点好吃的,是比今天吃“大餐”还要深刻得多的记忆。

推豆花儿

那是一个夏日的晚上,大约是快打谷子的时候。劳作了一天的母亲和大姐已去睡觉了。我、二姐、弟弟与邻居小伙伴玩了“藏猫猫儿”游戏后回到家里,坐在地坝头纳凉。到了半夜,肚子就饿了。正准备饿着肚皮去“榨床笆子”(睡觉),二姐突然小声问:“想不想吃东西?”一听有吃的,我和弟弟都兴奋起来:“吃啥子?东西在嚇儿嘞(哪儿)?”二姐神秘地说:“你们去把大姐喊起来再说。”等弟弟把睡眼惺忪的大姐喊来,二姐说:“我们去扯豆子回来剥青豆米推豆花儿吃!”“推豆花儿?都啥时候咯?等弄来吃了恐怕都天亮了。再说,用青豆子推豆花儿,我还没有弄过,不晓得点得出豆花儿来不?”话是这样说,大姐抵不住食物的诱惑和弟弟妹妹眼巴巴的目光,最终还是同意了。

说干就干。二姐和我趁着夜色,背起背篼到离家一里远的承包地扯种在田埂上的豆子。大姐和弟弟在家清洗磨子、准备佐料。等我们回来,四兄妹轻手轻脚、分工合作忙活开了:这边剥豆子、磨豆浆,那边烧火煮饭。等饭煮好了,豆浆也磨好了。又是一番忙碌,煮豆浆,沥豆浆,点豆浆,焖豆花儿。整个过程,大姐都是大师傅,二姐、弟弟和我就在一旁打下手、学手艺。当看着白花花的豆浆逐渐凝固成一锅豆花儿时,我们几兄妹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

待端上桌子,清香的豆花儿蘸上用柴灰烧过的水红子海椒制成的蘸水,就着热气腾腾的白米饭,那滋味,怎一个“好”字了得!当然,开吃前,我们自然是不能忘记先盛一碗豆花儿放在碗柜里,留给母亲第二天吃(没有请她来吃,一是怕打扰劳累了一天的母亲休息,二是怕母亲对我们这种行为的训斥)。待吃过这顿令人终生难忘、不晓得该叫晚餐还是早餐的饭后,已经是后半夜了。

腊肉炒红油菜

小时候家里少有吃肉。不是不想吃,而是没钱买,就算有钱也要弄到肉票才买得到;就算有钱又有票,还得食品公司销售点有卖的才行。那时候,因为父亲在城里工作,所以我家家境在当地农村还算不错,十天半月能吃到一回肉,打一回“牙祭”。小时候的我与那个年代的几乎所有国人一样,最想念的美事就是吃肉,而且最好是肥嘟嘟的肉。

记得在我上小学的时候,一天中午放学回家,恰逢母亲进城赶场没回来,我就和姐弟动手煮饭。饭快煮好的时候,坐在灶脚下烧火的我,盯上了吊在灶门上茶壶边的一块过年留起来的腊肉。腊肉不大,也就一两斤的样子,已经被灶门口冒出的柴火烟熏得黢黑。十来天没开过油荤,“馋虫”不住往外爬,我盯着这块腊肉动起了歪脑筋,壮起胆子对在灶上忙活的二姐说:“我们割点腊肉来炒菜要得不?”二姐先是不同意:“妈说过,这块肉是要拿来招待给我们修补房子的师傅用的。要是我们偷来吃了,妈发现了要打我们的!”我就对二姐说了我想出的办法:“割点肉,然后用锅底的烟灰把割过的地方糊好,就看不出来了。”和我一样馋肉的二姐最后被我说服了。于是,二姐照我说的办法割了一二两肉,切成丝,与刚从房后自留地里掐的红油菜苔一起下锅爆炒。很快,香气扑鼻的腊肉炒红油菜就成了。

吃着这道“冒险”做成的菜,那个香啊,到现在都忘不了!后来,我们又偷偷如法炮制了两三次,直到最后露了馅……

彭城餐厅的酱肉丝

上个世纪七十年代初的彭山,县城很小,就东西南北四条街,且又窄又短。曾有人形容:东门“达高子”(摔跤),西门捡帽子;点上一杆(支)烟,走遍四条街都燃不完。就在这座不大的县城,却有一个在当时很出名的餐厅——彭城餐厅。

彭城餐厅位于县城中心十字口的东南角,平房,面积大概三百多平方米,大门开在东、南街交汇处。进去后,前面是用餐的大厅,摆有十几张方桌,后面是厨房。这个餐厅是国营的,在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当时彭山最大、最好的餐厅。

一天,十来岁的我独自偷跑进城,找在城里蔬菜饮食服务公司工作的父亲蹭东西吃。东问西问后,在彭城餐厅找到了在那里指导工作的父亲。由于已近中午,怕再走去单位食堂打不到饭,父亲只好在彭城餐厅里招待我吃饭。父亲去交了钱,不一会儿,一盘香气四溢的酱肉丝端上桌来,我狼吞虎咽吃完了这顿饭,虽然没有仔细品味,但就是感觉好吃、香、舒服!就这样,我这个乡下小孩在彭山当时最高档的餐厅吃到了平生觉得最美味的一道菜。

后来听说,酱肉丝是当厨师必考的菜,刀工、火候、颜色、味道都很重要。彭城餐厅的厨师水平高,做出的这道菜在彭山最为有名,是餐厅的一道招牌菜。

新闻推荐

彭山交通: 齐心抗疫情 爱心暖人心

黔中香环保科技有限公司为彭山交通防疫卡点捐赠消毒液。本报讯(周玲廖文凯陈长春文/图)“能为疫情防控尽一分力量,是我们的...

彭山新闻,故乡情,家乡事!不思量,自难忘,梦里不知身是客,魂牵梦萦故乡情。彭山,是陪我们行走一生的行李。

 
相关推荐

新闻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