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山土语民谚,记录时代变迁的音符
□徐敬德
土语,是活跃在旷野上的自由自在的灵魂!眼所见,耳所闻,肤所感,全是真实!没有顾忌,无需遮掩,统统发自灵魂!
彭山土语,彭山的历史画卷;彭山土语,彭山人社会实践的结晶;彭山土语,彭山人思考分析的精华。它,浅显易懂,真实具体;它,生动形象,如诗如画;它,土得美丽,俗得高雅……
土语,产生于民间,流传于民间,是百姓生活的真实反映,有着深深的时代印记。通过土语,可以看到时代的变迁。
把“公路”叫“马路”,因为大路以前主要是跑马,过马车留下的印记;把“水泥”叫“洋灰”,把“火柴”叫“洋火”,还有“洋瓷碗”“洋瓷盆”这些叫法,记录的是工业落后的历史;“傍晚”说“擦黑、段黑、落黑”,“晚上”说“黑了”,“天色完全黑下来”说“黑尽了”,“一晚上”说“一晚星”,“天天晚上”说“晚晚星”,会让我们记起一入夜就什么都看不见,最多看见几颗星星的日子;把“白茅草”叫“沙甘蔗”,记录的是我们苦涩的童年;“火笼”说“烘儿(hōng’ēr)”,让我们想起那些年寒冷的冬天;而土语“屎坛婆儿”勾起的则是我们对粮食不够吃的饥饿日子的回忆。
“晴天踩白,雨天踩黑。”这条民谚是指导人们夜间出行的。它告诉人们,夜间出行,如果是晴天,脚要踩在白色的地方,因为白色的地方是干土,不会弄得满脚的污泥;如果是雨天,脚要踩在黑色的地方,因为那里是泥地,不是水洼。以前,不仅没有路灯,连火把、油筒、手电都是罕有之物,人们出行,几乎全靠步行,道路又多是泥路,凹凸不平,有污泥浊水是常有的事。这句俗语民谚,真是方便了夜间出行的人。而今,人们的出行方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晴天踩白,雨天踩黑”这条民谚也就没了用武之地。
“紧舂碓,慢挨磨。”这句民谚的意思是说,用碓窝舂东西,舂快点更容易舂细;用磨子磨东西,慢慢地磨更容易磨细,这是宝贵的生活经验总结。
“七耖金,八耖银,九月耖来蛋屁腾。”是一条关于农业的俗语民谚,它告诫人们,夏收过后,要抓紧耖田,七月间耖最好,八月间耖也可以,九月份才耖,就没有什么作用了。这在当时,无疑是正确的,起作用的。而今,耕作方法变更了,实行免耕法了,这句民谚也就退出了历史舞台。
“篾缠三转紧”是又一条产生过重要作用的俗语民谚。以前,大多数的人住的是草房,盖草房,把光滑的竹子固定好,把压谷草、麦草竹片固定好,就是要记住“篾缠三转紧”。
我们彭山,有这么几个歇后语:灶烘头掏出块公式红苕——又吹又拍;瘌痢壳(kě)儿赶场——光光耍;麻子打呵嗨——全体动员;床底下的夜壶——离不得又见不得;偷屎爬钻桴渣儿——看不出来。
如果问现在的年轻人,这些歇后语是什么意思,就很少有人答得上来。因为社会进步了,时代发展了,生活变迁了,歇后语附着的社会生活已经不复存在。
现在煮饭,已经很少有人用柴灶了,很多人便没有从灶烘里掏出烧公式的红苕又吹又拍的经历。瘌痢这种疾病已经被消灭,自然也就没有了瘌痢壳(kě)儿,没见过头发掉光、满头疮痂的瘌痢壳(kě)儿人,怎么会把“光光”和他们联系起来呢?麻子是天花疱疹留在人的脸上的圆形的痕迹,一打哈欠,所有圆麻子都在动,所以说“全体动员”。“床底下的夜壶”是以前因解手要跑很远,所以有“夜壶”这种放在床下接尿的用具,要用——离不得,放在那儿臭——又见不得。“偷屎爬”是黑色的屎壳郎,“桴渣儿”是烧木柴留下的黑色的木炭,黑色的偷屎爬钻进黑色桴渣儿里,自然是看不出来。
油灯退出了历史舞台,电灯根本不用挑,所以就很难懂“灯不挑不亮,话不挑不明。”市场上再也没有灯草的身影,没有见过灯草,不知道它有多轻,理解“说得轻巧,佬根灯草”自然就很费力。
“命中只有三角(gě)米,走遍天下不满升。”升子是以前量米粮的量具,三角(gě)米,就是倾斜升子,保持升子处于三个角有米的状态,三角米相当于3/4升米。这句俗语民谚的意思是“命运决定你这辈子只有3/4升米,不管你怎么奋斗,哪怕是你走遍天下,都不会挣到一升米。”这是用来劝慰奋斗一生依然没有富裕的人,意思是说没有富起来,不是因为你不努力。
“输得来裤儿挽疙瘩”和“穷得叮当响”也是不解释,年轻人就无法理解是俗语民谚。以前的裤子都是统腰裤,在裤腰上缝一圈管子,里面穿一根带子系在腰上的。为防止裤带缩进去,常常在裤带的两端系两个小钱,输得来连这两个小钱都没有了的时候,就只能靠挽疙瘩儿来解决”了。“穷”是不能“叮当响”的,但“非常穷”了,就会所有坛坛罐罐里都没有粮食装,一碰就叮叮当当地空响。说“穷得叮当响”,是用这“叮叮当当的空响声”借代穷得一点粮食都没有了,就是穷得很的意思。
“兜兜来兜兜待,没得兜兜干(吃)酸菜。”这是“根据客人礼物的轻重,用不同规格招待客人”的意思。以前走亲戚都是用兜兜装着礼物去的,就是“带着礼物来的,就按提着礼物的级别招待;没有提礼物来的,就用酸菜招待他”,这不就是“根据客人礼物的轻重,用不同规格招待客人”的意思么?当然,这只是一个俏皮的说法,我们彭山人的待客之道不是这样的。
彭山人把疟疾病叫“打摆子”,因为得了疟疾病的人,有冷得发抖的症状,疟疾病患者的发抖的症状不是连续的,而是间断的,用彭山土语说,就是一高(次)接一高(次)的,彭山人就用疟疾病的这个特点,用“打摆子也要隔一高(次)嘛”来说说“哪有接到连到的事啊!”
“抹(mǎi)脱鼻子就开跑”是用来说“摆脱束缚就开溜”的民谚。“抹(mǎi)脱鼻子”怎么可能?这句民谚中的“鼻子”不是人的鼻子,而是指牛的鼻子。在农村,人们为了约束牛,就打穿牛的两个鼻孔,系上绳索。这肯定是牛最不愿意的,一旦有机会,肯定会“抹(mǎi)脱鼻子就开跑,摆脱束缚就开溜”。想想,这个民谚还挺生动形象的。
“虱多不痒,账多不愁。”是“虱子一多,痒得抠不过来,就干脆不抠;欠账太多,忧得愁不过来,就干脆不愁”的意思。现在,虱子基本绝迹,没有见过虱子什么样,没体会过被虱子叮咬痒得难受的感觉的年轻人,理解这句民谚应该也是困难的。
纵观这些土语,无不记录着时代的发展,显示着社会的进步,显示着人们生活水平的提高。我也为这样的变化发展,感到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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